商量

想到今天下班之前就必须得出一个结果，并且上交上去，等待新的批复，光是想想，连总就再一次的抱着脑袋上上下下的蹂躏了几下，直薅下来好几根头发，懒懒散散的垂在手指间，让那本就已经有了几分岌岌可危的感觉的头顶，再一次的陷入了危机中。

不过，此时，这小两根头发而已，连总暂时是顾不上心疼了，他想要站起来去叫程序进来，他们两个人再面对面的对这件小事在细致的商量商量，但是又觉得光是叫程序一声，先别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了，光是这个行为，就足够伤害程序对自己的一片丹心了，这么好的徒弟兼任劳任怨的好下属，在这年头，可不那么好找。

连总光是想想这个场景，脑海里模拟了一下，假如他开了口，唤了程序进来，程序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进来，那进来了之后，他应该来一段怎样的开场白，说什么样的话，用怎样谦虚和煦的态度来商量这件事情，才不会让程序觉得这件事情是他准备利用职权，准备在程序的面前展示他的权威，强迫程序把这件事情像往常的工作一样扛起来，忍下去，连总打心眼里觉得，这根本就不合理，程序也不傻，不可能会应呈，连总觉得商量的可能性不太大，而且搞不好他就会失去程序这么好的徒弟，这年头，哪里养不活自己，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程序必定会被他逼的反噬，而他也不是那种人，并且他得去哪里才能在找一个这么好的，张了张嘴，还是收起了已经准备支楞起来的腿，刚刚鼓起的勇气又泄下去了，“哎呀”一声，又摊回去了，继续蹂躏他的已经有两丝凉爽的头顶，光是他这来来回回的折腾样儿，就够纠结的。

但是，让连总就这样认下来，坦然有光明磊落的放程序回家过年，他则留下来值班，连总又有点不甘心，他的兴奋劲儿都还没过，特别是想起他和老婆说好他这一次要回去过年时，老婆那惊喜的笑脸，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那做不得假的期待，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然后成功的在爱人面前成为一个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人，特别还是在爱的人面前言而无信，这打击太大，他不光自己承受不了，他觉得他老婆也得承受不了。

时间已经被连总折腾过去了一会儿，他还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安排，陈梦怀孕了，她只是要求在年关期间休假，这不仅合情合理，这还合法，没得谈了，路堵死了，这惊喜来得太快，让人一时半会儿的有些接受不了这惊喜带来的后果。

而张丽娜已经决定为工作献身了，无可挑剔，已经没得可以找茬的地方了。

只剩下他和程序。

两个人。

一个不想家里人失望，一个心心念念要回家，更有甚者，程序已经大半年没回过家里，而他不一样，他才回过家呆了一个星期。

还得择其一。

多么艰难的决定，简直就是在上天在考验他和程序的感情。

似乎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成全程序，而不是在这里纠结，甚至不应该纠结，应该坦然的没有半点迟疑的换人，而程序的名额不变，毕竟程序也是最开始就已经明确了要回去的人，甚至但是一样据理力争的陈梦都不得不退一步，成全了程序，不可能到他这里，他就会，就得压迫程序吧！可是问题是他内心里也一样不甘心放过眼前刚到手的大惊喜。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但是如果让他必须从两个人中选一定要选一个下来值班的话，他也会选自己。

那就没得纠结了。

也不必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