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心散

人类联邦城。

高塔。

“诺伊尔和人类谈得怎么样了？”凯兮垂眸看着联邦城夜晚的灯火通明，扫了一眼身边的两人，“已经有几个小时了。”

不同于战神联盟对于人类的小心翼翼，他们暗联五人运气好得离谱直接降落华国联邦城上空和无人机干了两天架，然后开始和谈。

“差不多。虽然我们找不到布莱克，但战神联盟那几个蠢货绝不会对地球的现状坐视不管，只要他们来找人类政府谈无尽能源的事，我们就有机会见面。对于诺伊尔的谈判能力我还是放心的。”伊兰迪的声音沉沉响起，他从高塔背面走出来，平静地道，“格莱奥也去了。最坏的情况就是我们把这些人杀死然后用无尽能源威胁，让他们自己选择是一个星球的消亡还是夜魔之神。”

艾辛格一愣，蹲在地上从高塔上向正下方看，不解道，“那怎么不直接实行？还要等诺伊尔那家伙谈判？”

“笨蛋！”凯兮扶额，“他谈判成功之后我们就有时间融入人类社会了不是吗？以人类现在的武器用不着无尽能源都可以把地球毁灭无数次，能不冒险就别冒。”

诺伊尔刚从会议室的窗户出来，直接上了高塔，也不管被甩在身后的格莱奥就往伊兰迪这边走。

“他们允许我们接近无尽能源，也信了咱们说能正确使用的鬼话，”诺伊尔有些烦躁地道，“但前提是我们也要保护它。有风声说人类的其他几个组织要来抢夺无尽能源，可能就在最近。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给我们提供融入人类社会的时间。我不明白，地球已经成这样了人类还有什么可内讧的。”

“谁在乎呢，我们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够了。”凯兮淡淡地把目光转了过去。

夜空下的灯火通明宛如人类即将被自然吞没的最后一点挣扎，一个文明最后的生命力在此刻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魅力，恰似所有生命在即将被终结前的疯狂和回光。

“我有时候会想。”诺伊尔没有停止话语，突然道，“我们是否该存在？外界的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他们的复制品，是用来牵制他们的武器。事实也就是这样，但我们的意义仅仅于此吗？”

他们，自然指的是战神联盟。

“够了。”伊兰迪摆了摆手，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高空准备离开塔顶。

诺伊尔没有停，他看着伊兰迪的背影不依不饶道，“我们都和战神联盟的对应者有些感应。我早就知道布莱克死了，也早就知道那个夜魔之神是假的。他死去的这段时间里我想过一些事，最令人迷惑的就是我们到底有没有做过一分一秒自己的事情，把索伦森的命令当做一个方面……”

黑色的电光在眼前乍现，诺伊尔毫无防备被伊兰迪按在了高塔的塔壁上，猛烈撞击所产生的震荡令整座塔都微微颤抖着。

就像雷电系天生克制暗影系，诺伊尔的属性也有部分被伊兰迪克制。

“伊兰迪！”格莱奥上前两步想把伊兰迪挡开，却被艾辛格挡住了。

“你的想法很危险。”伊兰迪眼底有几分阴郁，他少见地认真打量自己的这位副队长，眯了眯眼，压低声音道，“不过倒是和布莱克越来越像了……刚才的话，别让我听第二遍。”

伊兰迪松开了手，离开了塔顶。接着是艾辛格，凯兮。

高塔上的风很大，夜晚的风又多了几分凉意。

不知过了多久，诺伊尔站起身将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他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边的格莱奥，静静地道：

“凭心而论，我不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