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的前尘与今生(第一百三十一章)
沉寂三
...
在这充满危险的世界里,这未尝不是一种别样的幸运。
...
在记忆的长河里,阿木的童年有着这样的画面。
小时候,因为特别怕疼,没少遭到阿父阿母的嘲笑。
他们总是说...
作为光的后裔,应该是无所畏惧的。
不应该被肉体上的疼痛所困扰。
然而。
时光流转,现在的阿木真的不再怕疼了。
她深知...
与失去的东西相比。
肉体上的痛苦真的算不得什么。
那不过是对灵魂的一种藐视罢了。
而此刻的她,感觉仿佛回到了千年前。
那时候不怕疼是因为哥哥。
而如今不怕疼则是因为自己违反了自然的法律法规。
一个本应逝去的人,却妄图突破【生死】的枷锁。
这种违背常理的行为又怎么可能不遭受反噬呢?
对于此,阿木的心中思绪万千,钟离肯定也是知晓这其中的缘由的。
可他却没有点破,反而特意做了那样的解释,这让阿木觉得他有些过分。
...
过分的...
温柔。
让人悄然入局。
...
阿木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讪讪的笑容,面对散兵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她那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难为情。
只见其微微摆手,有些局促地说道。
“嗯...”
“哎呀。”
“没事没事,都不是事。”
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阿木又故作轻松地补充。
“多大点事呀。”
那语气仿佛是在努力说服自己,也在试图让散兵相信这些【伤痛】真的无关紧要。
然而,散兵的目光却如同锐利的鹰隼,完全无视了阿木这没心没肺的话语。
他静静地凝视着跌坐在废弃木块上的阿木,那目光在阿木的身上一寸一寸地扫视着。
阿木的身上布满了擦伤,有的伤口面积大一些,有的则小一些,有的伤口比较严重,边缘微微红肿,有的则相对较轻。
情况最为【糟糕】是她的左脚,无论表层还是深层的肌肤均已经坏死,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颜色,再也无法流出鲜红的血液。
虽然...
【神之心】的魔力一直在【治愈】。
散兵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从...
【战役】拉开序幕的那一刻起,直到那激烈的战斗落下【帷幕】。
眼前人都没有从口中喊出哪怕一个“疼”字。
这样瘦小的身躯...
竟然能这么坚韧。
...
散兵静静地看着仍旧在絮絮叨叨的阿木,他一言不发,只是那双正在传输魔力的手更加专注。
在【神之心】魔力的灌输之下,那原本严重坏死的脚伤部位开始发生神奇的变化。
随着魔力的不断注入,那坏死的肌肤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机,一点一点地,血肉开始重新生长,那原本暗沉的颜色逐渐被健康的肤色所取代。
而那些所谓的【严重擦伤】,在魔力的作用下恢复得更是迅速。
那些伤口处的肌肤不仅愈合了,而且变得比以前更加有弹性、更加有光泽,就好像是被重新雕琢过的美玉一般。
...
看到此,阿木不禁在心中想到。
自己的肌肤...
还能这么漂亮?
...
也正是此时,阿木才切身感受到了【神之心】魔力的【诱惑】。
这魔力整体给人一种铿锵有力的感觉,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然而,当它进入血脉之中时,却出人意料地变得如棉花糖一般柔和,又如同炎热夏日里的一股清流,在身体里流淌着,给人带来一种极为舒适的感觉。
...
尽管。
散兵的举动,是在帮助阿木疗伤,但阿木却觉得这一切实在是【离谱】。
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
这个人的性情实在是难以捉摸。
完全无法预测到在下一秒钟,散兵会流露出怎样的情绪、做出怎样的动作、呈现出怎样的神态以及说出怎样的话语。
虽然对着这个【傲娇】的少年毫无头绪。
但也不难猜测到...
散兵其实也有着原本【善良】的一面,只是这善良的一面被太多的【负面】情绪所掩盖了。
在他的内心深处,那所堆积的【负面】情绪就像是厚重的乌云,将那善良的光芒遮挡得严严实实。
阿木甚至悲观地想到...
也许迟早有一天。
他那【善良】的一面将会被他自己永远地【埋葬】在欲望的坟墓之下,陷入永久的沉睡之中。
一想到这...
那怜悯的情绪在阿木心中如涟漪般泛开,她眼瞳上覆盖着的【白绫】仿佛被赋予了情绪,微微地飘动着,似是在将她内心复杂的情感缓缓释放。
对于阿木的煽情,并无所动。
散兵只是全神贯注地运用【神之心】的魔力进行着疗伤的【工作】。
那魔力如灵动的丝线,在阿木的身体上穿梭游走,一处处擦击造成的伤痕、磨损的肌肤以及坏死的部位....
散兵那纤细又修长的双手掌仿佛是连接着生命之源的通道,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热量与活力。
随着最后一丝魔力的注入,疗伤完毕,
散兵的神情也恢复成了那一脸病娇的模样。他那宛如深紫色雷霆般的眼眸直直地对上了阿木的目光。
“...”
“荻花洲...的那次...”
“还你了。”
“...”
就在这静谧的森林之中,微风悄然四起。
那轻柔的风儿像是一群灵动的精灵,欢快地穿梭在枝叶之间。
它们轻轻地拂动着,使得那原本透过树叶间隙洒下的微弱光线也开始微微摇曳起来,光影斑驳,如梦如幻。
在这如诗如画的场景之中,散兵那独特阴柔的少年声线悠悠响起。
他的声音仿佛与那轻柔的微风融为一体,如同一缕轻柔的旅风,缓缓地飘荡在空气中。
那声音是如此的轻缓,如此的缥缈...
就好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呢喃,让阿木听得不太真切。
阿木微微皱起眉头,一脸茫然地说道:“啊?”
她侧着耳朵,努力想要捕捉那若有若无的声音,接着又疑惑地问:“什么?”
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我没听清。”
阿木的声音中带着歉意对着散兵所在位,轻声请求。
“你能再说一遍吗?”
阿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森林中回荡着,仿佛是在与那微风和光影一起,编织成了一幅【短暂美丽】画面。
“...”
“我的问题...”
“你,还没有回复我。”
“为什么要帮我。”
“...”
此时的散兵早已恢复【情绪】,话语一字一句明明是极为平常的询问,可传入阿木的耳中,却带着冷冷的调子,仿佛这是一个关乎生死的重大问题。
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冰冷的气息,让阿木的心头猛地一紧。
“但在将来...”
“我会知道的。”
阿木都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散兵抢先一步。
轻廖几字,如刺骨的寒冰,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
阿木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表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试探着。
“如果我说...”
“这是个意外呢,你会信吗?”
听到这个回答后,散兵的脸上并未露出任何特别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静静地看着阿木,此时,周围的环境本就幽暗不透光,而他又恰好背对着那微弱的光线站立着。
即使两人近在咫尺,但阿木依然难以看清他脸上神色的变化,更何况阿木还被白绫遮住了双眼,视觉受限。
只有【黑白】两色。
由于看不清散兵的神色,阿木只能听到四周微风的吹拂声、树木沙沙作响的声音以及彼此那轻微的呼吸声。
阿木心中不禁忐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敷衍的回答又惹恼了散兵。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含糊其辞,但她深知真相说出来可能只会换来别人的一笑了之,再加上她自身的问题。
还是觉得少些人知道为好。
毕竟...
她还是有点害羞和难为情的。
长时间的沉默,让阿木尴尬地笑了笑,娇嗔。
“哎呀...”
“就当作是这样就好了呀...”
“问那么多干嘛。”
“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追究这个事情的源起源灭,也不值得呀。”
“按稻妻习俗来说,应当珍惜当下。”
“一颗属于自己的【心】来之不易,不是吗?”
说着,阿木做作的收回了目光,抬起下颚45度,翘起了兰花指,微微倾斜着头,脸上带着些许妩媚的神情,那嗲嗲的声音被拉得长长的。
这副故意做作的模样,似乎是想要刻意惹人厌烦。
散兵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开始矫揉造作的人,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他那如雷霆般的眼眸变得更加艳丽了,那紫彩的光芒仿佛能够摄人心魄,美丽之中又隐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性情。
“HELLO?”
“你,有在听吗?”
都这样...这样了。
散兵都没有反应,阿木再次开口询问。
心中暗暗嘀咕着,虽然这片森林避光效果确实很好,但她也还没有瞎到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步。
明明散兵就站在自己眼前,却一声不吭,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难道说...
他真的被自己刚才那温柔(实则是装腔作势)的发言给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