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的夫君带回一位姑娘。
姑娘生得宽肩窄腰,剑眉星目,嗓音低沉。
我扒在门框上,兴致勃勃地看着我夫君把一脸男相的姑娘扶下马车,心里想,这可太好了。
夫君纳男宠,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养面首了。
与季温成婚两年,他却从不碰我。
我,余成溪,身为武将余家唯一的嫡女,与书香门第世家的嫡长子成婚,是一件天作之合的姻缘。
如果相敬如宾也算好姻缘的话。
季温是季家的顶梁柱,模样生得高俊儒雅,剑锋的眉,高挺的鼻,唇形漂亮,千篇一律的象牙色白衣袍。
虽不经常笑,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我跟他嫡亲的弟弟从小一起切磋武艺,熟得能穿一条裤子,所以当我爹娘问我要不要嫁的时候,我寻思他有着“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头,大抵不比他弟弟差。
于是我点头,嫁了。
……
季温扶着她,不,现在应该说是他,一进门,那人就隔开了季温的手。
身为习武之人,我敏感地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季温蹙眉,“你被追杀受伤了,自己能走得动?”
那人默了一秒,季温又过去扶他,他没再推开,由着季温把自己扶进外院里的栖梧院里。
“那麻烦不言兄了。”
栖梧院,是季温在带回他之前,早早准备好的院子。
我心情愈发愉悦,动用轻功回了自己院子,因为高兴,拿剑多练了一个时辰。
季温进去后就没再出来,我等了会,见他没交代的打算,感觉很无趣,正思索是找我爹讨教剑法,还是去季家找季温他弟弟季涟玩,就听丫鬟说门外来了新的客人。
我走过去,看见正大大咧咧闯进来的衡阳公主。
要说嚣张跋扈,不守女则的名声,衡阳公主当属京城第一。
“衡阳?”
李闻歌双眼一亮,冲我大喊:“阿溪,我又给你物色了一个新的面首!特别俊俏!”
我脚步一顿,扬起笑容,“在哪?快带我见见!”
两年前的洞房当晚,季温喝醉了酒与我同塌而眠,却不触碰我一分一毫,我询问原因,才知他原本是不想娶的。
我其实没意见,但季温坚持要补偿我,说我想做什么都随我。
如今季温当着京城百姓的面带回了“姑娘”,那我就不必藏着掖着了。
衡阳蹦跳到我身旁,指了指门外的马车,说:“就在马车上,我可费了千辛万苦才找到符合你条件的!”
我不吝啬夸奖:“衡阳你真好。除了我爹和季涟,就你对我最好!”
李闻歌左右看了看,侧头过来悄声问:“我怎的听大街小巷说,那个对你一心一意的才子夫君带回一个姑娘?难道要纳妾?”
我笑了笑,没否认也没反驳,“是啊,他前阵子出远门,也没说去哪,回来就把一个姑娘带进了府。”
衡阳哦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拉着我走出大门,也没管周围邻里百姓或打量或忌惮或鄙夷的视线,以她一惯的骄傲嚣张态度,对马车娇喝道:“易桐,本公主命令你下马车,好好给成溪瞧瞧!”
易桐……易?
我兴趣陡然扩大,一眨不眨地盯着马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