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车祸

雨“哗哗”下着，车上的人们疯了般向车尾挤去，他们砸开玻璃，挣抢着跳出去。“咣”车子又向下斜了几分，护着两个孩子的沃森夫人竟有些向后倒的趋势。在前面开路的沃森先生迅速将自己和妻子，孩子换了位置，并将他们向前推了几步。下面的一幕，沃森夫人拼命捂住兄妹俩的眼睛，但卡尔还是透过母亲因颤抖而张开的指缝看到，他们的父亲，一个没站稳被后面逃命的人当做借力板拉了下去……“爸！”卡尔眼中只剩下前窗的一片猩红，泪水在不觉间涌出。沃森夫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死命护着两个孩子，双手拨开人群像后窗挤去。她的头发被挤乱了，衣服被划破了，不知有多少人的鞋踩在了她赤裸的双足上。车子一直在向下滑。终于，他们到了后窗。沃森夫人将一封信飞速塞进紧抱住妹妹的卡尔兜里，接着，她用尽毕生最后的力量，将两个孩子推出窗外。“照顾好妹妹，好好活着！”就在这一秒，车身整个竖了起来。落地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卡尔看着母亲随着大巴跌了下去。在人们的尖叫声中，他只能通过嘴型依稀辨认出这句话。

大雨不停的下着，无情的打在兄妹俩身上。“爸爸，妈妈！”卡拉从卡尔怀中挣脱出向崖边奔去。“卡拉！”卡尔一把拉住卡拉，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别犯傻，路滑危险！”卡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颤抖。“哇呜…”哥哥前言不搭后语的关心让小卡拉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紧紧抱住卡尔，将头靠在哥哥还不算宽厚的肩膀上放声大哭。兄妹俩紧紧抱在一起，泪水和雨水混杂着，从他们的脸颊滑落。从这一刻起，只有他们自己了。

卡拉毕竟还小，再加上精神和身体上的过度劳累，在卡尔怀中睡了过去。卡尔轻轻把妹妹的头像怀里靠了靠，尽量让她暖和些。

天快黑了，一月的气候可不喜人。在这样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两个没有避雨地的饥饿小孩根本活不下去。卡尔环顾四周，那些逃出来的人早已没了踪影。这种天气下，在盘山路上碰到人或者车的概率不大，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走下山。想到这儿，卡尔抱着妹妹慢慢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