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景踌躇了片刻,屋内安静的仿佛有一根针掉下去也会泛起波澜。
忽的,他的唇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说不渴望被爱,是假的。
他伸出双臂,环抱着季于渊的腰身,抬眼望向那双期待夹杂着凄凉的眼睛:“好……阿渊,你愿不愿意等我?”
“怎么了?”季于渊有些错愕。
“我阿爹的遗物还在此处,我要赎回来”秦洛景颦颦一笑,无意之中却闯进了季于渊心里。
季于渊一双布满厚茧的大手轻轻放在秦洛景脸颊处:“是何物?我帮你赎回来。”
“不行,这是父亲的遗物,我要自己赎回来。”秦洛景十分坚定的摇摇头。
季于渊低头思灼一刻,抬头含笑着道:“好啊,从我这里赚银子,可好啊?”
秦洛景低头笑笑,抬头看着季于渊道:“怎么赚?”
“嗯……今天就先陪我聊天吧,我今日只带了二十两银子,都给你好了”季于渊的手顺势揽过了面前的温香软玉。
“好,”秦洛景并不抗拒他的怀抱:“将军请坐!”
季于渊一手提起了他的琴,一手揽着秦洛景细柔的腰身:“阿景请。”
――
候府
季赋嫣拉着一名女子的手走向府内。
那名女子一系青丝被月白色的丝带高高束起,一双厌世眼的冷眸沉稳却闪烁,鼻梁高挺,红唇妖艳且令人生畏。身着一系月白色的外袍,内着素色长裙。
那双冷眸温婉的看着季赋嫣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显得她整个人都美极了。
而门外的侍卫唤她“姑爷”
不错,她正是季赋嫣的夫君――仇卿皖。
“去通报阿父,我回来了,让他老人家别记挂着。”季赋嫣嘱咐正堂的婢女。
“是,大小姐。”
季赋嫣转身抬头看着仇卿皖,笑道:“卿卿,晚膳我想吃马蹄糕,做给我吃好不好?”
她的声音如微风拂过柳叶,轻盈中透着一丝娇憨,每一句话都像是羽毛轻轻触碰心弦,让人不自觉地沉醉在那婉转的韵律里。与其说是提出要求,更像是在用天真的呢喃诉说着心愿,那份柔弱与纯真,不经意间就触动了人的怜爱之心。
“……”仇卿皖不言,轻笑望着她。
“阿皖――”
“卿卿――”
“娘子――”
“好好好,”仇卿皖应到:“记住了,要叫夫君。”
季赋嫣莞尔一笑后道:“夫君,再晚些厨娘就把厨堂收拾干净了。”
“好,为娘子做马蹄糕和银耳羹。娘子且在寝殿等我。”仇卿皖揉了揉季赋嫣的头顶,转身走向了厨堂
――
“阿景,”季于渊见秦洛景手指有些颤抖,便知他弹了许久定是累了,于是随便扯了个理由:“天色已晚,我若再不回去家人会担忧的。明日再来看你,可好?”
秦洛景抚平琴弦,抬头与那人对笑道:“好,阿渊回去早些歇息。”
季于渊见他乖地令人心疼的模样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
秦洛景抬手轻轻拂过季于渊的鬓发:“怎么了?”
当年,季于渊为了让皇上放他全家自由,放他父亲母亲,驾着红鬃烈马带着军队跨进昭国,盛极一时的昭国,大昭国的七十万百姓一夜之间不复存在。唯独留下这个十六岁的小皇子,狼狈的摔下马摔断了腿骨,季于渊第一眼见他便下不去手杀他。
于是打晕他带回了越国。因为带他回侯府不便,所以让自己的亲信――寒枪,将这个公子安顿到客店便回宫复命。
再去客店,这个小皇子便不见了。
若……若他知道,自己是他的灭国仇敌,他该如何抉择?大概会恨自己吧……
季于渊踌躇半天,下定决心道:“你可知当年灭你家国之人是何人?”
“我知,”
季于渊静静的等待着下文,静静的等待着绝望那一刻的到来。
“是你。”
季于渊的心,一刹那间如坠冰窟。
怀中的人也在颤抖,不知是冷还是怕。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