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独白

张彩秀刚睡醒，眨着长长的睫毛，感觉嘴里有什么东西，滑滑的，而且叶寒离得好近，嘴唇上传来的触感，似乎预示着什么。叶寒僵着，尴尬立住，谁能想到会有这事，半路上醒来，顺着舌尖流传过来的唾液甜甜的，想要从张彩秀嘴里抽回，却又不小心顺便将她的吸过来，很柔软的，莫名的燥热流淌身躯，不自主的缠绕，交织，本能一样令人沉迷。突然，李欣被一把推开，张彩秀通红着脸颊，发烧一样，起身，用手指着，“你，你，你怎么这样，哼！”扭头，捂着脸跑出教室，似乎有嘤泣声。

刚回来的雪桐，被冲的咧下身子，就看到所有人盯着叶寒，错过了什么精彩部分，扫过去。叶寒傻愣着，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嘴里停留的馨香似乎在提醒着刚才发生了什么。刚才的感觉，很奇妙，身不由己的沉浸在桃花乡里，仿佛遇到了春天，回忆刚才的种种，李欣刚忍不住想笑，就看到班主任黑脸进来，看了一下，直接点了几个人出去，巴掌抡的啪啪响，李欣回过神来，坐到位子上，盯着张彩秀空的座位，又不时看着窗外发呆。

张彩秀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做那样的事情，传递到口中的感觉，还未散去。脸颊发烫，不自然捂住，然后羞死人了。 洗手间里，拧开水龙头，捧起水泼在脸上，抬头，似乎冒出丝丝热气，蒸发干的水汽，朦胧的罩在眼前，浮现出那个可恶的家伙，呆呆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可贵，上早自习的铃子打起，张彩秀还没回来，这期间李欣的身体不止一次浮现出去找她的念头，每次都快要行动，每次都戛然而止的自然。一次次，一遍遍，去找她，请假，找她，不找，不知怎的，当火焰燃烧，心中的冲动浪涛一样拍打海岸线，念头也就愈发冷静，那礁石样亘古不变。沉默，沉默，沉默中压抑，浪潮的汹涌，酝酿的自然之力，平静，平静里呼啸，犁过高歌，猛进中的飓风。左手半握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浮现的青色凸起又缓下，呼吸悠扬绵长，又不时急促迸发。右手食指有节奏的轻点桌面，即使呼吸改变，也稳稳落下，不差分毫。

“报告，老师。”李欣站起，双眼直视讲台上的黑面神，同时教室门口，那一抹显眼的粉红，诧异的看着叶寒，半张着嘴。叶寒也望过去，却整个身子抛弃了泰山大的包袱吐出一口气，懒散的样子又绕着徘徊，“老师，今早背啥？”懒懒的笑笑，眼神跟着张彩秀从门口回到座位，又抬头咪眼看着黑面神，天蛮亮的，阳光不赖。黑面神翻书看了看，“今天的，先预习熟悉，古诗词，文言文你们抓紧。”坐下，含有深意的瞧瞧叶寒，看看张彩秀，笑笑不说话。

一上午，沉默无言，眼神没离开过张彩秀，慵懒的似猫，伏着身子，弓起背，藏在臂弯，透过下面空隙，偷偷打量着，眯眼，摇摇脑袋，拱出一片天地，自以为没人发现的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独自偷欢抓那散碎的阳光，闻着淡淡的发香，陈酿的种子悄悄探出枝丫，撩拨爱琴海漾起的涟漪。

发酵的迷醉混合燥热的迷魅，呼吸也变得不安定，世界挂上了暖暖的粉色。睡吧，午后的时间，沉睡着，坠入了迷蒙。又一次回到那个熟悉，不，第一次的来临，柳树下招手，蝉鸣的清脆，走过去，很自然的倒躺在大腿上，往里边凑凑，轻抚着背靠在树身上，风吹过，暖雾散开，露出湖身，一丝一缕漫过手脚的清凉。放松下来一吸一吐，偶尔盘旋，闻着发香，抓住一缕秀发缠在指尖，安心在这盛夏午后，伴随甜蜜，融化了的梦境。

‘下午，抓着你的手，放在我的心口 。天台上的我们，那时候真的不知道所措，我想我也许太冲动了吧，做出那样的事情，亲你一下，还是给你拥抱，我不会说动人的话语，也许这就是我一直想要去做而从来不敢的事情，我抉择了很久。看到你的回应，我是高兴着，同时又在害怕着什么，说不出口的忐忑，不安的沉浮。但是看到你，一切都不重要了，身体的反应总比意识的反应要快的很多。强压下的平静，原来是海啸的奇迹。没想到会这么快，拥抱你，仿佛拥抱世界一样的满足，充满的希望。张彩秀，时间不久，你还是走进心里占据了小块天地，作为摩羯的我该说什么呢，是爱你，还是只能给你拥抱，不会放手？

——2014.9.25 叶寒 ’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舍友们都在笑我，你平时就是一个呆子，每天都那么滥情，对每个女孩都太好，讨厌你，讨厌死你了。如果不是你一开始的出现，如果不是缘分的安排，我们怎么可能正好每次都相遇，你今天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人家都羞死了。还有，答应你过去天台，是为了让你说清楚，你却一上来就直接抱住人家，心里跳的好快，感觉都软了，你个坏蛋，坏死了，坏透了。为什么你那样笨啊，最重要没有—句说出口，我也好乱好乱，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我不知道，她们还在讲早上你亲我的事情，你怎么那样大胆，而且，还伸到人家嘴里，口水那很脏的，刚睁开眼就看见你了，看见你喉咙一动，然后才知道你在我嘴里，你还一吸，我的都被你吸过去了。流氓，变态，以后再也不帮你了，哼，不理你，绝对绝对不要再理你，不要再见你。你个猪头，坏人。

——2014.9.25 张彩秀’

合上笔记，窗外的启明星，快到中央，雾纱一样的月，仿佛触手可及，抱着你，夜的深情，谱以神秘的呢喃细语，镌告我的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