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的工作,在各种应酬上喝得酩酊大醉,生活实在是太枯燥无味了,正巧大学同学正找人聚会,想着也是无聊,就跟着去了。
约好的位置是个酒吧,本来应酬上喝了不少,这会再被轮着灌了几杯。简熙粱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能瘫在沙发上任同学们嘲笑。
灯红酒绿,觥筹交错,舞池中的男男女女脱下人的外衣露出本相,竟是个个形态诡异,宛如妖魔。
简熙粱勉强把自己的身体支起来点,双眼涣散地看着台上尽情舞动着身体的妖魔们。一旁身姿妙曼的女郎手握两杯酒,一杯一个劲地往简熙粱嘴边凑,一杯衔在嘴中尽显媚态。
简熙粱敷衍地喝了两口女郎递过来的酒,又重新瘫倒下去,摇摇头不肯再喝。
女郎见简熙粱这样也明白酒是不能再劝的了,把手中嘴中的酒杯放在桌上,又端起水果盘,叉了一块递到简熙粱嘴边:“吃一口水果压压酒气~”
简熙粱咽下女郎递过来的水果,思绪反而飘到了另一个性格穿着打扮跟女郎完全不一样的女孩身上。
温柔又寡言少语,衣着永远都是大方得体的,每天每天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多余的社交活动,下班之后基本上就是买菜回家做饭。会在他喝醉到家的时候给他煮醒酒汤。偶尔会切上一盘水果,也是这样端着喂到他嘴边。
简熙粱又吃了两口由女郎喂到嘴边的水果,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干脆彻底拒绝了女郎的投喂,和朋友告别,起身去结账算是为自己的提前离席赔罪。
太无趣了,那些热闹像是永远都感染不了他一样,他的身边总是冷冷清清的,什么也不会有。
打电话叫司机把自己的车开走,拒绝了司机要送他回家的提议。简熙粱跌跌撞撞地往自己记忆中家的方向走去。
马路上也是灯火通明的,车辆和行人都发出刺耳的噪音,没有人会来烦他——没有谁会想和一个醉汉打交道。
除了一些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跟那个女人一样。
“请问需要帮助吗?这位先生。”
简熙粱抬眼看着询问自己的人,那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看起来年龄并不大,连声音都透着一股子稚气。
女警好像十分担心他的状态,毕竟作为一个看起来随时都要趴在地上的醉汉,他实在不像是个能自己走回家的人。
简熙粱听见自己非常礼貌地拒绝了女警的好意,然后整理了一下有些皱了的西装,强行挺直了身板往前走去。
好不容易回了家,取出钥匙找锁孔,是平时的话肯定一下就找到了,但现在连个锁孔都在跟他作对,分裂成了好几个,他怎么都找不到正确的那一个。那个听到他的动静哪怕是已经入睡了许久也会爬起来给他开门的人呢?他回家了,怎么不来给他开门?
她应该在阳台,听不到他的动静。
简熙粱单手撑住门框,深呼吸过后仔仔细细地盯着那锁孔瞧,总归是变回一个锁孔了,这才进了门。
进门的鞋垫前摆着两双情侣拖鞋,简熙粱先是看了看已经落上了灰的粉色拖鞋,才慢吞吞地换上了自己的蓝色拖鞋。
打开鞋柜,将自己换下来的皮鞋放进左边那一半里唯一的空位中。简熙粱又看着右边那满满的凉鞋高跟鞋和休闲鞋,关上了鞋柜的门。
这些鞋该洗的该晒的,都得抽时间弄了。
偌大一个家里并不空荡,家居用品,盆栽,各式各样的精心小装饰,让整个家变得温馨可爱,又显得冷清寂静。
走过客厅时,又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
简熙粱走过去,把电视柜上的相框扳倒,才进了卧室拿衣服洗澡。
穿着舒适的睡衣出来,途经客厅时,又顺手把那个相框摆正了。
相框里的女孩挽着一个男人,笑得甜蜜又腼腆,好像只要有手中的那个人,会有拥有全世界。
生活的一切其实都很有序。
简熙粱躺在床上时这么想到。
就只是少了一个渗进了他的所有工作和生活的人罢了,并不会影响到他,甚至已经感受不到悲伤和难过。每一件事都有她的嘱咐,每一个地方都有她的身影,如果要难过的话,那他这辈子都不用做别的事了。
阳台上的禅香味又顺着落地窗爬进来了。
一夜好眠。
作者讲解一下,女孩是死了,遗照摆在阳台上,而禅香是给死人用的香产生的香气(我其实也不知道那香气该怎么叫,百度的)。大概想表达的就是,因为相处太久而彼此渗透,成为了一种生理习惯,这份思念不是由大脑带来的,而是身体本能地就想起了那个人,每一件事都有对方的影子,却又再也看不到对方的绝望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