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赵兮兮找到县衙来了，她在洞庭已经沉默地待了三年。如今来到了关云城，她再也不能停留半刻。“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赵兮兮一手推开门的时候，尉迟栩才察觉到已经到了子夜了。“我想来还不容易。你们两个居然瞒着我。”两个前任官员见又一个进来，惊慌地向后缩了缩。“我们刚要去找你的时候，他们就到了衙门了。”赵溪渲让她先坐下来，冷静一下。

　　“这个是……”“赵兮兮。”赵兮兮不想隐瞒身份了。“小姐？”两人又惊又喜。尉迟栩和赵溪渲觉得奇怪了，难道他们认识赵兮兮。“我们听将军提过你，还有将军麾下的那些心腹将领，好多都说过你的名字。你可真是个将帅之才啊！”当时跟着父亲守卫关云城的这些将领里并没有多少个是以前跟赵兮兮一起待过的，大概他们也是听别人讲过，然后自己也跟着这样说。“你还挺有名气的嘛，看来以后再有什么战事，一定要向皇上举荐你这个花木兰。”尉迟栩目光紧盯着赵兮兮，调侃道。“谁说的我爹献城？”赵兮兮如今也没那个心思管其他事，直接开问。

　　“那天凌晨的时候，城里就火光四起。胡人的兵非常凶猛地进攻进城，破城以后胡人兵就大开杀戒。守城的士兵本来就已经精疲力尽了，面对来势汹汹的胡人兵。虽然坚持抵抗，但他们人多势众，而且好像个个都精力十足的样子，狠劲地一路杀进来了。那时候马副官在城门和他们厮杀，赵将军原先在城西和城东布置的几个将领全被围困住了，抽不开身来救城门。那时候很混乱，我们谁也没有注意到赵将军在哪。直到天亮，其他将领带着仅剩下的几个兵撤到别的地方去，胡人兵把关云城占领的时候，我和县丞才从传消息的人那里听说昨晚是赵将军开的城门……”他看了赵溪渲和赵兮兮一眼，他们这次没准备动手。

　　“城里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简直是血流成河啊。我们被押着去见胡人的天王，窗户外面是女人、孩子的哭声，整个关云城一片惨淡。”“在那里他们也说是赵将军开的城门，但是他们又说赵将军跟他们讨价还价，接着让我们安置民心，他们好接管这座城。”“谁上报皇上的？”此时天已经微微亮了，可赵兮兮丝毫没有疲惫的神态。“胡人的王说赵将军对开出的条件出尔反尔，得寸进尺，就把他杀，杀了，之后又将赵将军的尸体挂在城门，为了侮辱朝廷。然后胡人王把赵将军和他互通的信件让使臣交到了皇上手里。”“胡人兵是从哪搜出的信件？”赵兮兮紧接着逼问。“从赵将军的卧室里。”“他们去搜就搜到了？”赵溪渲嘴上挂着一抹不屑的嘲笑问赵兮兮，他这种反常的表现让大家觉得更可怕。“爹真是太不聪明了，这么重要的信件看完了还留着。”赵兮兮也冷笑一声。尉迟栩当然知道他们是故意这样说的，“谁和赵将军一起守的城门？”“是马副官。一直都是他和赵将军一起守城门的。范烨将军和余三郎将军他们都按照赵将军安排的，在关云城的各个方向守着。”“范烨？”赵兮兮微微惊讶，“你说那个时候有个将军叫范烨？那你认不认得这把剑？”赵兮兮将赤霄剑托在面前。两个前任官员抬眼一看，那时的守城记忆更清晰了。

　　“这是范将军的剑，我们认得的。范将军就是用这把剑杀了不少胡人兵！”“兮兮，这剑你是从哪来的？”“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这么说，难怪他知道那种阵法，原来他是爹的手下。”可怎么现在成了山大王？“那个马副官现在在哪？”“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从胡人兵破城后我们就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了。”“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爹去了哪，我看只能这个马副官才清楚了。”赵溪渲这么一说，大家都思索起来，到哪去找那个马副官？他是案子的唯一线索了。

　　三人静坐，一丝晨光越进县衙，从窗口照了进来。黑眼圈分明的三人，在晨光的的投射中，眼里的疲惫尽显。这个问题很大，但目前也只能坐在这想着下一步，一个将军，两个将门之后，此刻似乎是被难到了。“来关云就知道这些，之后再去送死吗？我不甘心。”父亲的一片忠心却是这个结果，一族人的性命最后只能是这个下场，他们都被折腾够了。“你们就从这里走吧。”尉迟栩开口，他放了他们。皇上当时说“去两个，回两个”的意思，就是案子翻了，赵兮兮和他一起回去，如果案子还是破不了，赵兮兮就是不折不扣的钦犯，必须押回去，这就是皇上让他跟着来的原因。可赵兮兮说她不甘心，他们应该不甘心，案子的真相就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纸而已。而且让他抓赵兮兮回去当犯人，他做不到，也不想。他只想保护她，就像在金昭殿那样，即使违背圣旨，他也要护着她。他对她狠不下心，在不知道她是个女孩的时候就这样。“你怎么办？”赵溪渲知道放走朝廷钦犯对尉迟栩意味着什么，就是皇上不杀他，他的前途也毁了。本来他可以配着将军印，带着剑，骑着战马，指挥南岳的千军万马。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镇南将军，以后的道路是怎样宽阔可想而知。可现在却轻松说出了让他们走这话，此情义可叹啊。

　　赵兮兮欠他很多了，这时她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一丝感动，一丝不忍还有一丝莫名的情愫。逃了那么久也倦了、累了，之前有希望支撑她活着，现在不想为了逃亡而逃亡。她更不想让尉迟栩为了他们，放弃一辈子的仕途，因为她心疼，对，就是心疼。“我跟你回京城。”“兮兮……”赵溪渲想说什么。“勿复再言。”赵兮兮的眼神告诉他，此刻的坚定。

　　尉迟栩看着赵兮兮从来没有过的失望和疲惫，心里的伤痛比打仗受伤来的更猛烈。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心中有个高山，就是他的父亲，她似乎准备赴黄泉去找她的高山了。

柒柒一只吖最近追剧追了一部虐剧，我突然想把女主给写死了……觉得BE的结局还挺好的，能够赚足眼泪，要不来个死虐的？

尉迟栩不！我不允许！她生我生！

上官钰你不准这样对她！

小石头柒柒吖，不要这么残忍对待我家小姐！（哭）

女主死好还是男主死好？还是都死好啊？还是团圆大结局？（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