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确定关系的两个人,就不该住在一起,总之就是很后悔,非常后悔。
每一次接触、每一眼对视,空气中都似乎炸开了一朵粉红色的烟花,一个接一个。
“你……能别靠我那么近吗?”正在单人桌上写作业的蒋星和无奈地推开一直要往这边凑过来的程清孟。
他平常就一个人在房间书桌写作业,程清孟来了之后两人就搬到客厅的餐桌,但今天的程清孟非要跟他挤在小书桌旁。
两个成年男性挤在一个小的要死的破桌子前,别提多难受了,每动一下,腿或手臂就会碰撞在一起。
“怎么了?你是不是嫌弃我?”程清孟满脸委屈。
“……热。”
“这都十月份了你还热。”
“啊。”蒋星和怔愣道。
十月份了,那到十一月多乌鲁木齐就要开始下雪了……
趁他走神,程清孟忽然抓住蒋星和的手,他思路被打断,看向对方,却看见程清孟用一种非常认真的眼神看着自己。或许是有滤镜,他觉得程清孟现在的眼神很勾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认真的男人最帅?
又被自己土到了。
程清孟见他不动,便又靠近了一点,这个距离蒋星和甚至能看清他细密的睫毛,到一种根根分明的程度。
他下意识往后面挪了一下,但程清孟强硬地拽住了他的椅子腿。
“我没谈过恋爱。”少年清冽的声线随着喉结滚动从唇间传来,语气透露着犹豫,他眼中有强烈的期待。
灿烂的烟花在两人之间炸开。
噼里啪啦。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蒋星和想。
他被逗笑了,可程清孟那神情让他笑不出,只好配合:“我也没谈过恋爱,但……”
心中的触动总是无法掩藏的。
两个人在月光下青涩又十分拙劣地交换了心跳。
怦怦。
/
“蒋星和,你怎么把滑板塞这么死?”程清孟说着就把那个压箱底的双翘板拔萝卜似的给他整了出来。
后面那个红色镭射底的板面在光线下映射出色彩。
饭后,两人想一起下楼散散步,蒋星和让程清孟去储物间拿点儿花露水,谁知道他居然把自己许久没碰过的滑板翻了出来。
“哎你干嘛!我又不玩,给我放回去!”蒋星和皱着眉想要夺过滑板,可程清孟却把滑板高高举起,不让他碰到。
其实蒋星和并不矮,178cm不算矮了,可程清孟186cm,这就很尴尬了。
12cm,这么说似乎并不直观,描述一下的话,那就是程清孟直视他刚好就能看见头顶最秃的一块,简直死亡角度。
程清孟长期运动,臂展也比蒋星和稍长,据说他爸妈也都挺高的,所以这并不能怪他。
好吧,说白了就是矮。
“……再不还我,我就踹你裆了。”蒋星和作势要把膝盖顶过去。
“我c你好险恶!”程清孟这才乖乖放下滑板,默默往后退了几步,“你说你,说话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呢?也不想想你下半生的幸福生活?”
“滚吧。”蒋星和低着头笑。
纠正一下,他没有下半生。
程清孟还在边上逼逼叨叨,笑着说自己上初中那会儿的干的傻b事儿。蒋星和心里想的事儿却已经关乎生死。
为什么十八岁的人要去想这些?
为什么呢?
因为马上要面临啊。
“程清孟,我……”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坦白。
我快死了。
我马上就要离开你了。
我们刚开始但我就要跟你分开了。
“怎么了?”少年的眼睛里带着欢喜与兴奋,因为产生新的关系从而导致增生的多巴胺似乎正在冲击着他的大脑。
蒋星和笑了一下,“没事,带上滑板吧,我们去广场转转,我教你滑。”
先拖着吧。
“好啊。”
/
晚间的乌鲁木齐虽称不上灯火通明,但烟火气依旧是很重的样子,广场上人来人往,成群结队的小屁孩踩着滑轮,骑着单车,来来回回地奔着,时不时摔一跤,哭一鼻子又被他人拉起来。
“怎么办?我不敢滑了。”蒋星和看着眼前的小屁孩们,开始头疼。
程清孟见状,十分自信的走上前去,拽住一个笑得跟个猴一样的小男孩,“小朋友,踩着你的滑轮往那边过去一点儿好吗?我朋友要在这边滑滑板了。”
蒋星和:我裂开。
小孩:???您是什么怪蜀黍?
紧接着他又十分霸道地赶走了一批小屁孩,成功地给蒋星和清出了一小片空地。
蒋星和看傻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b又可爱的人啊?
完了他也傻了,滤镜过于深厚,导致他觉得这个傻b可爱。
“嘿嘿我觉得我就像个霸总,几句话就给你清出了四平方米。下次我们去看个电影我也给你包场好不好?”
“你用什么包场?用嘴吗?小心被人群殴。”蒋星和无奈。
“哎呀别废话,玩你的。”程清孟拍了拍他的腰。
不知道为什么,对视久了,就很想……
蒋星和看着程清孟,他此时正被身后万千光影簇拥包围着,笑容结合在霓虹灯中,成为昏黄月色中最明亮的一抹星光。
他是落入人间的星星。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滋生,蒋星和忍着胸腔内震耳欲聋的心跳,忍着仿佛千军万马踏过巴里坤湖时激起的心中的涟漪,缓慢地凑过去,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包裹在两人的头上。
Dee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