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话,明天再走吧。”我抬头望向以白,我的以白。
以白笑望着我,日落在他身后,他成了那束光。“落,买束花吧,送你也送我。”“也送今天的日落。”我笑着回话,现在是以白和我最近的距离,他的眼底映着我。
我牵着他的手,走在江边,晚秋的风徐徐吹着,吹着他的衣衫,吹动了我的心。我笑着趴在他肩膀上,“以白,你会记得我的吧。”
他笑着让我别撩拨他,而后凑过来,“会,会记住落,会记住落陪我走过的路,会记住落眯着眼望我,也会永远看见你哭就揪心。”我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借着挡风的名义,擦了泪。
“我也会记住你,以白,记住你严肃的口吻,记住你那句不想让我哭,也永远不让你为难。”这是我没说出口的话。我笑着牵过他冰凉的手,往前走,就暂且往前走,无论前方是否有路。
立春那天,以白走了。我再没见过春,那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以白远行了。
如今再走在这路上,想起莎士比亚的诗,“泉水被爱神的烈火烧得沸腾”。冰凉的泉水,也熄不灭爱神的烈火。
依旧是那片日落照着我,我看着日落笑,笑着笑着泪就下来了。外面人多,我抹着泪往回走。
我知道以白,有很严重的神经性疾病,但我不知道他无数次想自杀的念头,直到看见这本日记。
他在为我活着。
他每篇日记落笔都是“为了落”,看到第三篇,我再没勇气继续翻看。
我讨厌日记里的以白,那是在痛苦中煎熬,在解脱时犹豫的以白,那是爱我的以白,因为爱我,才让他活的那么累。
直到现在,我也仍未看完。太残忍了,我的以白,那个骄傲的站在升旗台上,站在年会上,永远比所有人的快一步,所有人都觉得高攀不起的以白,在为了我活着,活的那么艰难。
以白走的前一天,哭着说要见我,他抱我好紧,紧的我喘不过气,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有预感。他哭着笑着叫我阿落,我用吻回应着他。
我试图把灵魂嚼碎,在一次次接吻中传递给他。
我哭着求他好起来,我甚至还记得他的泪,落在我手心的触感,记得窗外的树叶被秋风吹散。也记得,他笑着吻我,“落,别哭,我在爱你。”
是,我不应该哭,以白在爱我,至死都在爱我。
于是我搬回了这个城市,住到了以前的房子。我没有增加家具,也没有丢弃任何东西,这是唯一的,见证过我们的。
我们,我和以白。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