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的事,黎锦言…不…如今的阿若因为家中传递的消息知道的一清二楚,更别说那日一同游街的贵女们的下场,不是匆匆定了人家,就是与青灯古佛做伴…一时间脸色煞白,无力的跌坐在炕上,她此时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父亲非要将自己留在盛公府,大娘娘身边的嬷嬷是一回事,盛公府对自己的态度是另一回事,浪子回头金不换,更何况自己一个闺阁姑娘,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未尝不是挽回声名的手段。
换下贵女的绫罗绸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匆匆去了砚秋的无名居,看到她时,晴初等人很是惊讶,却也一笑而过,并无轻视之意。
晴雨黎姑娘,我们姑娘很好说话,不用担心。
面对着晴雨的善意,阿若轻轻点了点头。
黎锦言晴雨姑娘唤我阿若便好,这是郡主赐的名!
看清楚了一切,黎锦言自然明白这“阿若”二字何尝不是砚秋卖了黎侯府一个好!
黎锦言阿若还请几位姐姐指点迷津!
能屈能伸!晴初看着黎锦言的进退有度,放下自己的身架,心中顿时闪过四个字!心中不由得暗叹黎侯的教女有方。
晴初当不得姑娘一声姐姐,如今身在盛公府,我等托大,便唤你阿若,还请姑娘不要介怀!
黎锦言如今阿若便只是阿若!
黎锦言有着自己的傲气,却也明白轻重缓急…人啊…只有见识到了苦果才愿意接受教训。
学着晴初几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候,没过多久便听闻屋中的动静,随着几人的一同进了屋,仔细观察着几人的一举一动。
看到她,砚秋并不觉得奇怪,毕竟盛家之事闹得人尽皆知,自然也就明白了她为何转变。
砚秋轻轻一笑,任由着几人服侍,轻声道。
盛铃兰(砚秋)今日的脚步声不同寻常?
晴空姑娘,阿若来了,今日第一天伺候,总得认认路,您说是不是?
晴空淡淡地开口,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盛铃兰(砚秋)黎姑娘?
黎锦言郡主说过,在盛公府中,我只是阿若!
阿若低头道,或许心中委屈,却也不得不忍下去。
盛铃兰(砚秋)小时候,我常对自己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有自己亲身体会,才明白有些时候的闲言碎语最是伤人。阿若,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希望你能理解!
黎锦言阿若,谢过郡主教诲!
阿若行了一礼以示感谢,学着几人的动作,时不时地递上物件。
洗漱完后,砚秋领着人去给两位老人请安,出了梅园不久便与长枫墨兰二人不期而遇。
墨兰淡淡地看了眼阿若,也不多说什么,拉着长枫与砚秋说些自己知道的趣事,比如—盛家。
盛墨兰我还以为以嘉成县主的性子,第二日便予盛家为难,却不想她还有心善之时,给了盛明兰喘息的机会!
这等是非之事,长枫有些不好意思参与,听听就罢了,绝不开口言说一句。
墨兰不喜盛明兰,从前不喜,如今更是厌恶,看她不好过,整个人心情愉悦至极!
盛墨兰也不知盛家老夫人看中她哪点,死活不愿委屈她!
盛铃兰(砚秋)自己养大的,总得放在手心上捧着,人老了,总有股不服输的劲儿,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哪里愿意承认自己的有眼无珠?
砚秋淡淡地说道,对于盛老夫人的心思都不需要多加揣测,无非是想告诉众人,她不会教出第二个阿娘来,可是难道她还没看清,如今的盛明兰比当初无路可选的阿娘还不如?
盛长枫今日早朝结束,盛大人将我拦了下来!
想了想,长枫犹豫的说道。
盛墨兰为了盛明兰?
墨兰当即脸色一变!
盛长枫与其说为了盛明兰,不如说他是为了盛家!
长枫揉了揉墨兰的脑袋,柔声道。
盛墨兰总结一句,还不是为了她?
墨兰不高兴了,早就猜到盛家会如何做,却不想又一次扰了盛公府的安宁。
盛墨兰哥,你没犯傻到答应了吧!
盛长枫你啊!
长枫的笑容有着无奈,虽然对盛家不抱有期待,一直以平常心对待,但也不至于做个老好人,不求回报。
盛长枫明兰之事,我本来就无能为力,能答应什么?
长枫实话实说,压根没注意当时盛纮的神色。
盛墨兰哥哥拒绝出手,只怕不久之后这盛公府的门槛又得热闹了!
墨兰直翻白眼,只要盛老太太不放弃盛明兰,即使身在盛公府,也不得安宁。这点,墨兰看得清。
盛老太公热闹归热闹,可不能让人看了热闹!
沉默半晌,老公爷淡淡地说了句,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了砚秋身上。
盛铃兰(砚秋)听闻玉清观的香火很是灵验,祖母与阿娘也许久未曾出门走走了,刚好阿姐作陪,出去散散心也挺好!
老公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林噙霜毕竟是盛家老夫人养大的,哪怕恩怨两清,但是妇道人家,免不了心软,这个时机出去走走,刚好避过风头。
盛老太公玉清观太近,风景再怎么引人瞩目,什么时候不能去看?
盛铃兰(砚秋)那…祖父觉得何处适合?
盛老太公江南水乡如今风景正好,作为踏青之地,实乃首选,家中想图个清净,不如长枫也请假出游一趟?
不愧是老狐狸,除了砚秋,家中与盛家有关系之人走了一干二净,盛家人只能说是求救无门!
砚秋淡淡地笑着,这一老一小三言两语间定下了所有的章程,速度之快,让人听的云里雾里。
盛长枫祖父,小七,我就不用了吧?
长枫不想此时离开,可是面对砚秋泛起微笑的容颜,所有长篇大论的说词哽在了心头。
盛铃兰(砚秋)兄长,放心这一大家子女眷无人照看?
盛长枫不放心!
长枫有些气弱,可能从小聚少离多,又心中有所亏欠,长枫面对砚秋之时总是有些气短。
盛铃兰(砚秋)既然不放心,那便给自己一个假期,朝中之事离了谁不能正常运转?所以别把自己看的太重!
长枫想开口反驳,却也明白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有些飘了,脸上的神色渐渐的沉了下去,犹豫了许久,这才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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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锦言郡主,阿若看不明白!
鼓起勇气,黎锦言还是开口询问,若不弄明白,只怕自己会好几天睡不着。
盛铃兰(砚秋)最近太过安静了些!
砚秋轻笑,对于黎锦言的询问并不奇怪,只不过有着感叹她的敏锐。
安静?京中贵女一茬接着一茬闹出笑话,更因为盛明兰之故,哪里能用“安静”二字?除非…
突然之间,黎锦言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惊恐。
盛铃兰(砚秋)看破不说破,小心…隔墙有耳!
砚秋轻声提醒,言笑晏晏间,仿佛说着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