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从最初的浓情蜜意到如今的相顾无言,惟有泪眼婆娑。
砚秋打发了晴空晴初二人,静静地坐在窗边发呆。傅红雪见状很想走出去,却也明白此时的她并不希望看见自己。
弘历坐在轮椅之上被人推了进来,今日陪着弘历进入无名居问上几句的是个陌生的小太监,双眼处之泰然,如同一个听令行事的人偶。
弘历身子不好,何必作践自己?
这后宫之中越来越精彩了,弘历放下所有调查出来的结果,神色萎靡,不知不觉随着自己的心来到了无名居。
弘历傅公子也不劝劝你?
瓜尔佳氏砚秋你我半斤八两,何必以五十步笑百步?
曾是曾经砚秋最多不搭理,可是如今的她陷入了困局,慢慢地如同一只刺猬一般竖起全身的尖刺。
弘历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瓜尔佳氏格格,你与朕仿佛从来没有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
或许心中抑郁紧张,弘历不自觉的摩挲着手中的指环,垂下的双眸中温柔和煦一闪而过,平静的有些瘆人。
瓜尔佳氏砚秋今日,怎么不是李玉?
看向弘历身后,不再是李玉熟悉的那张脸,砚秋有些惊讶,更多的确是好奇。
瓜尔佳氏砚秋自从你挑开傅红雪在无名居之事,这无名居连带着倚梅园可真真比得上那乾清宫养心殿的防守了,不杀我?只是如此困着,口头说不舍得,也不过是对笼中鸟的施舍罢了!如今连这身边的奴才都变得无趣了!
弘历是吗?若是格格喜欢,朕多找几个奴才来逗趣便是,一个不忠的奴才要了也不过是糟心。
弘历并不觉得生气,如今自己不良于行,若是再气伤了身子,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慵懒的靠着,享受着身边奴才的服侍,看着砚秋因嘲讽怒意而生动起来的脸,颇为有趣。
弘历朕可以允许格格养一个逗趣的奴才,但是,格格别忘了,朕始终是皇帝!
弘历深深地看向那藏于暗处的身影,说佩服吧?为了一人受困一生,确实佩服,只不过他所谓的那人却是自己心尖上的人。弘历对于傅红雪既是怨恨又是羡慕嫉妒。
弘历朕舍不得对你动手,可是…就是不知道傅公子有没有本事活着走出紫禁城?
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杀意,可是配上弘历那令人匪夷所思的笑容,不知为何,砚秋觉得惊寒,这一刻的弘历是自己从未遇到过得。
瓜尔佳氏砚秋皇上说笑了,只要您活着,只要这无名居的牢笼一日未破,您就不可能对傅红雪动手。本就是皇家的丑事,后宫嫔妃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养了个男人,您觉得皇室丢的起这个脸?
弘历命都没了,要脸何用?
从容应对,处之泰然。若是从前,砚秋可以敏锐的察觉皇帝的不同,可是如今…
这个人…真的是…哪个自私凉薄的爱新觉罗弘历?
不知为何,砚秋心中总有种感觉,自己眼前之人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弘历嘴角微微勾起,欣赏着砚秋因自己的猜测而变换多端的神情,觉得十分愉悦。
弘历朕若是死了,朕的朕的陵寝之中必然有着你的位置,朕生不能与你同寝,自然只好求得死后与你同穴!
暗处傅红雪心中强忍着杀意,他知道以如今弘历对皇宫的掌控,若是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只怕他的话绝对成真!
与之不同,砚秋不过轻轻一笑而过,看向弘历的目光中暗含试探之意。
瓜尔佳氏砚秋皇上真是好手段,光打雷,不下雨,虚张声势。这一茬接着一茬,玩的可真够利索!
若真如心中猜想,以前不曾明白之事,从现在开始一一揭开面纱。砚秋闭上眼,无视弘历那本不该有的兴奋与疯狂的目光。
瓜尔佳氏砚秋当年入宫之初,借着我与慈宁宫不睦唯有清洗后宫本就在你计划之内,即便慈宁宫能忍得一时,也不能安然无恙!出动血滴子为的不过是彻底清理先帝放在暗处的人手,而后宫清洗不过是顺便…将人心玩的如此分明,爱新觉罗弘历可没这本事,
弘历怪不得那人说你聪慧通透!
弘历毫不吝啬的给予赞赏。
瓜尔佳氏砚秋小开子从不是先帝之人,所以无名居的消息你唾手可得,只是有一点,砚秋不明白!
弘历何事?难得今日朕心情好,自然乐得给格格你排忧解难!
这…绝对不是…
砚秋闭上眼,不让任何人看清自己的惊讶与愕然。
瓜尔佳氏砚秋皇上既然留不得先帝的后手,为何对砚秋一再忍让?砚秋自认为没有祸国殃民的本事,当不成皇上心里的那个靶子!
弘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朕…
瓜尔佳氏砚秋所以…你究竟是谁?
砚秋声音瞬间生硬冷淡,看向弘历的目光,如同一只受伤的母狮,戒备攻击随声而动。
被打断话的弘历惊讶的咧嘴一笑,很快恢复了最初淡然的神色。
弘历朕若不是爱新觉罗弘历,又会是谁?
瓜尔佳氏砚秋李玉向着翊坤宫确实为真,可是…究竟是心之所向还是听命行事唯有弘历最为清楚!
瓜尔佳氏砚秋李玉只会忠心爱新觉罗弘历!
弘历若不是那忠心的奴才碍事,只怕格格也不会发现端疑!
瓜尔佳氏砚秋齐汝一死,你的行动自然方便了许多,毕竟一个人再怎么改变,脉案不可能突然间变化太大。说到底,齐汝之死,难道你不该感谢令嫔?
弘历所以朕不治她残害舒嫔之罪!
弘历眉头一挑,大大方方的说道,面色如常,一丝愧疚之意都看不出。傅红雪敏锐的后退一步,一把利剑紧随其后,落在了那被黑布包裹的刀鞘之上。
砚秋闻声看去,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之人与傅红雪交手,动作极为利索,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砚秋忍不住起身,咬牙切齿的问道。
瓜尔佳氏砚秋你想要如何?
弘历朕想要只乖巧的笼中鸟,格格可愿给?
砚秋顿时气红了脸,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弘历不由得哈哈大笑。
瓜尔佳氏砚秋枉你费尽心思,鸠占鹊巢,如今还不是落个半身不遂?
这一刻,砚秋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救了魏燕婉,否则怎么会有今日的快意。处心积虑代替弘历,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弘历微微眯起双眼,看向砚秋满是探究之意,若说代替弘历成为大清的帝王是自己用尽手段得来的,可是因后宫阴私而阳寿有损却不在自己的计划之内。
弘历储位虚悬,正大光明和养心殿的密盒之中写的不是养在慧贵妃名下的永琪,任何一个皇子继位,瓜尔佳氏都会有着灭顶之灾,无论是丹书铁券还是先帝密旨,更或者是与你交谈甚欢的怡亲王都只能当个摆设!你们费力谋算的果实,如今掌握在朕手中!
耳边的刀剑相击的声响让本就坐立不安的砚秋更是心急如焚,更何况面对着眼前人的威胁,心中急躁更是让她落了下风。
瓜尔佳氏砚秋你就不怕我拆穿你的身份?
弘历有着这张脸在,谁信?
弘历抚摸着自己的脸,眼中很是得意。
如此自信,只怕不是易容!难道…皇室曾有双生子诞生?
弘历颇为神秘的笑了笑,手轻轻的一挥,那诡异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脸铁青的傅红雪,额上青筋肉眼可见,想必心中的惊讶不弱于人。
弘历放心,朕不会要了他的命,只希望格格明白,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