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墨兰明明你比我小,为什么说起话来条条是道,让我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盛墨兰把玩着砚秋送给自己的玉簪,脱了鞋,学着砚秋一般盘坐在榻上。
盛铃兰(砚秋)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没事多看看书,书中自有颜如玉,可比那小公爷好看多了!世上,女子本就不易,若自己立不住,何以靠他人?
得了,又是一通说教!墨兰收起簪子,轻叹一声,夺过砚秋手中指尖摸索的书本,清脆的声音响起,读着读着,也就陷了进去。
下课了,砚秋直接让晴初带着墨兰秘密的出了府,去处无人可知,就连林噙霜也只是认为自己的女儿累了歇着在。直到日落黄昏,墨兰满身疲惫的回来了,看向砚秋的目光中满满都是控诉。
盛墨兰你也不提前跟我说声,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一声不吭让你身边的人教我骑马,怎么要将你姐姐我培养成女将军不成?
盛铃兰(砚秋)你还有的学!
砚秋不理会墨兰的不满,听着晴初声音平稳的报告着这一天的情况。
盛铃兰(砚秋)看来进度不错!
盛墨兰那是!
墨兰傲娇的昂起小脑袋,为了总算听到局“人话”而洋洋自喜。
盛铃兰(砚秋)晚上让晴初好好给你松快松快,否则明日庄学究的课堂上,有没有你还很难说。
墨兰听的牛头不对马嘴,不知其意,待到晚上,林栖阁凄惨的叫声冲破了夜色。
盛纮歇在林栖阁,瞬间被这声音给惊醒了,无语的看着墨兰哭哭啼啼的模样,不解的开口道。
盛纮大晚上的闹什么闹?
盛铃兰(砚秋)父亲,姐姐白日里过度劳累,晴初给她按按也是为了她好!
接着,砚秋向盛纮与林噙霜吐露了真相,迎着二人不解的目光,淡定的说道。
盛铃兰(砚秋)听闻六姑娘在老夫人的教导下,马术颇好,什么水里捞月、凤随流星的球技,六姑娘可是一学就会!姐姐是庶女,又是养在阿娘身边的,这等子高贵的玩意,自然不会!
盛纮你说,明兰…
盛纮无奈的闭上眼,明兰的球技若真说出来也没什么,可偏偏老太太教会了不说,还藏着掖着,若不是砚秋,盛纮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盛纮你说老太太教了明兰打马锤?
盛纮懵了,一旁的林噙霜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林噙霜惊了,自己本也是老太太养大的,可是除了四书五经,哪里能接触到大家千金所接触到的东西,可偏偏这样东西她交给了一个小小的庶女!
盛铃兰(砚秋)老太太出自忠勇候府,她手上的东西愿意给谁,便给谁。不是自己的东西强求不得!
盛纮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本以为府中一切尽在掌握,却不想自己的嫡母如此区别对待。但是又能如何,就像小七若说,老太太手中的东西愿意给谁便给谁,那是谁也过问不了的事!
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地吐出,睁开眼,眼神犀利的注视着砚秋。
盛纮所以,你在给你姐姐开了小灶?
自己这个女儿不是养在身边的,自己也不知那位逍遥子先生究竟教了些什么,可如今看来,家中的墨兰倒是远远被丢在后面了。
盛铃兰(砚秋)家里无人愿意教的,身为妹妹,自然要提点几分,毕竟诗词歌赋只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遇事之时也没什么用处。
盛纮的身影有些颓废,林噙霜目送着夫君离开,回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也不好多说什么。老太太向来不愿参与后院之争,可是不争即是争,可笑自己如今才明白。
一时间,盛家安静极了,如兰吃着点心还觉得奇怪,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庄学究地课,可就再也没见到墨兰姐妹二人,一时间心中的好奇脱口而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太太看着毫无心机的如兰,又看了看低头练字的明兰,问道。
盛老夫人你们说,下了课便没有见到墨兰与铃兰?
怎么可能?老太太自然不信,墨兰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太太心里明白的很,琴棋书画出众,也不过是比之大家闺秀出众了些,当不得“才女”之名,更何况林噙霜教出来的女儿能有什么出息?只不过…
盛如兰我都好长时间没有听到四姐姐吟诗作对的声音了!
如兰天真的说道,拿点心的手,丝毫不曾停下。没了墨兰,如兰总感觉缺少了什么!若不是明兰读到晏同叔的诗,自己还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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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墨兰打着哈欠,精疲力尽的趴在桌上,读着手中的书,砚秋听的认真。
明兰带着小桃走了过来,手中拿着和檀木盒子轻轻地放在墨兰的桌子上。
盛墨兰六妹妹这是何意?
墨兰不解的看着明兰,自己这段时间可没有时间和精力看别的,除了捶丸、马术,砚秋可是将所有的事全掰开,摆成了棋局,等着自己上钩,自己哭都来不及,那有什么功夫维持那虚假的姐妹情。
盛明兰四姐姐不打开看看?前些日子,得了两支上好的紫毫笔,五姐姐拿去了一支,这支妹妹就借花献佛,赠予姐姐了!
墨兰诡异的目光落在明兰身上,本想接过,却不想听到了砚秋的轻咳声,瞬间把手缩回去了,小心翼翼的说道。
盛墨兰我可没收…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墨兰瞬间离了位置,指尖不停的搅弄着手中的绢帕。
盛明兰四姐姐这是…
明兰脸色有着难看,本以为墨兰会高兴的收下,却不想她对自己避如蛇蝎。如今如兰拿走了一支笔,就冲着她对林栖阁的态度,怎么可能不拿出来显摆?若是说出这东西是小公爷送的,那么问题可就大了!
盛铃兰(砚秋)继续!
砚秋不理会明兰,冲着墨兰轻声说道。墨兰点了点头,拿起书本,朗朗上口的读着,这可不是什么附庸风雅的诗词歌赋。而是西汉司马迁所著的《史记》。这几日为砚秋读书,
盛如兰怎么四姐姐如今不读诗词了,反而为个瞎子读史记,我倒是好奇,这瞎子会认字吗?
如兰拿着笔,本想在墨兰跟前好好炫耀一番,却不想看到了明兰主动送上的檀木盒,一时失了理智,讽刺的说道,说完便后悔了,可是仍旧难以低下头认错。
墨兰听闻,上前一巴掌扇过去。
盛长枫墨兰,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在欺负妹妹?
长枫长柏与小公爷一同来到,就听见了清脆的巴掌声,见墨兰打了如兰,长枫瞬间上前责怪。
盛如兰我是嫡女,你个小小的庶女竟敢打我?
如兰气极,本想着一巴掌扇回去,却不料被长柏拦住了。
盛长枫墨兰,还不向五妹妹道歉!
盛墨兰道歉?我为何要道歉?
墨兰被长枫气笑了,歪着头,语气古怪至极。
盛长枫你打了如兰,这事必须道歉!
盛墨兰你果真是我的好哥哥!
墨兰满脸的讽刺,看着长柏护着如兰的模样更是觉得刺眼,自己的哥哥不护着自己,这样的哥哥,要来有什么用?
盛墨兰你看到我打她了,你可知我为何打她?
面对墨兰的质问,长枫不解的看向如兰,就连长柏与小公爷也都将目光落在了如兰身上。
晴初盛家好家教,老太太与大娘子教的真好,前有六姑娘借花献佛,送上一支紫毫笔,后有五姑娘生气,一口一句瞎子。
晴初挡在墨兰身前,迎上众人那高高在上的目光,丝毫不惧怕,反而昂首挺胸的说出事实,说道六姑娘与紫毫笔之时,敏锐的察觉小公爷神色不对。
盛铃兰(砚秋)无功不受禄,六姑娘的紫毫笔还是收回去吧!
盛铃兰(砚秋)这小公爷送的笔,林栖阁用不起!
砚秋无悲无喜,面上风平浪静,拉着墨兰离开了学堂,林噙霜虽为妾氏,可是盛纮心疼,早就销了她的身契,如今早就是一个自由之人。
回了林栖阁,不知砚秋说了什么,一个时辰后,林噙霜当时就决定与两个女儿一同离开盛家,什么也没带就悄无声息的去往砚秋名下的一个庄子居住。
长枫明白实情后,就去了林栖阁,可现在的林栖阁除了一个周娘子,早已空无一人,留下善后的周娘子看到匆匆而来的长枫,认认真真的行了一礼,言语疏离。
!!!!!周娘子:三公子,姨娘说了,四姑娘刁难任性,七姑娘身有残疾就不留在盛家碍眼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去了前院,将手中的一封信交于正在与同僚相谈甚欢的盛纮手中,盛纮不解,以为是林噙霜受了委屈,飞“鸽”传书找自己诉苦,打开一看,瞬间脸色变了。
盛长枫父亲,我小娘她…不要儿子了!
盛纮匆匆回了后院,遇到长枫,此时的长枫双眼无神,将惶恐二字刻在了脸上。
盛纮她何止是不要你啊,她连老子都不要了!
盛纮气极,林噙霜信中口口声声说盛家容不下她们母女,可自己压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莫名其妙,回到后院便看见长枫失魂落魄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
盛长枫小娘,她在责怪儿子!
长枫一屁股跌坐在地,如今消息还没传到大娘子与老夫人那里,盛纮去了林栖阁,才发现自己给林噙霜所有的东西,她一件也没带走。
盛纮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盛纮说的咬牙切齿,没呆多久便去了老太太的盛安堂。
盛老夫人明兰,跪下!
老夫人见盛纮青着脸走了进来,语气亲和中带有丝不容置疑。
明兰小小的身子跪在了盛纮跟前,低着头,眼中孕育的风浪无人知晓。见明兰跪下,王若弗身边的嬷嬷扯了扯她的衣袖,目光示意的看向一旁的如兰。
王若弗如儿,你也跪下!
王若弗说的心不甘情不愿,如兰愣了片刻,发觉盛安堂今日极为安静,也就不多言,跪在了明兰身边。
见二人都跪了下来,盛纮脸色依旧不好,盛老夫人只好出言。
盛老夫人都还是孩子,做错事惩罚一番便好!
盛纮错事?
语调微微上扬,盛纮一脸不解,吐出的话语让几人瞬间变了脸色。
盛纮我一来盛安堂,母亲你们就让这俩丫头跪了下来,即使做错事受罚,那我是不是也该知晓她们到底犯了什么错?
王若弗难道林栖阁那位,没说?
这就奇了怪了,王若弗说话不经大脑思考,心中的疑问瞬间脱口而出。
不仅仅王若弗觉得奇怪,就连老太太也察觉到违和之处。
只听“啪”一声,盛纮将林噙霜的信件拍在桌上,发红的双眸怒视着在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