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后宫中实在闹腾的很,唯有你这,唯有你这朕感觉格外自在的很。
无名居地处偏僻,虽与倚梅园相隔不远,但毕竟远离了东西十二宫。砚秋喜静,如此一来,这本就偏僻的地方更是与世隔绝。
瓜尔佳氏砚秋真个皇宫都是皇上的,在哪不是自在?
砚秋停下画笔,冷冷的开口道。眼中的嘲讽让弘历感觉脸烧的厉害。
气温回暖,晴空等人好不容易拉着砚秋出了房门,却不想总有不请自来之客。最近弘历的目的性越来越明显,只不过心有顾忌,仍旧由着自己的脾气罢了。
弘历自不自在倒是不打紧,但是听多了是非,耳朵实在累的厉害!
弘历习惯了砚秋的冷言冷语,看着她冷若冰霜的面容,心中的压抑散了许多。
弘历最近身子如何?朕看你如今还着着披风,要不让太医来瞧瞧?
岁末的那场大病,着实吓坏了弘历,本以为来日方长,却不想砚秋的身子实在弱的很,自从入了宫,砚秋似乎再也没怎么找过太医了。
瓜尔佳氏砚秋无非是养着,费那么多事做什么?
砚秋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目光淡淡的看向远方,不知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弘历对你,没有费事一说,砚秋三年了,朕对你如何,你不是不知?
心门难开,弘历强忍着心中的躁动,对着眼前人好言相说,却换不了这人的一丝怜悯。
砚秋不语,只是静静的呆着,弘历的话语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弘历有时候朕就在想,你明明就在我眼前,却让我触摸不到,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朕不想勉强你,可是朕亦做不到放开你。白氏遇喜,朕想让你抱养她的孩子!
微风轻轻拂过,砚秋忍不住轻咳了两声,许久之后,回眸看着一脸认真的等待自己答案的帝王,嘲讽的笑了出来。
瓜尔佳氏砚秋臣妾连自己都顾不好,如何顾得上一个孩子?
砚秋冲着凉亭外等候的晴空等人招了招手,起身,慢慢地走了几步,将手打在了快速赶过来的晴空手上,转身对着失落的弘历说道。
瓜尔佳氏砚秋曾经,臣妾羡慕这弘历青樱之间青梅竹马两无猜的感情,如今看来,倒是臣妾年幼不懂事,信以为真了!
拈着绢帕,轻咳几声,便有晴空扶着自己走出了凉亭。无名居虽是偏僻,可该有的东西无人敢克扣半分。
一封封信件传了出去,却迟迟没有收到瓜尔佳氏府上的回音,砚秋明白,这位年轻的帝王已经开始用着他的手段,来慢慢地达到他的目的。
晴空主子,您…
察觉到砚秋全身的颤抖,晴空似乎明白了什么,回头看了眼凉亭中神色不明的帝王,心中涌起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凉。
瓜尔佳氏砚秋回去吧!我累了!
砚秋温婉的笑着,可眼神却平静的如同一汪死水。身后的小开子见状,低头,不愿让任何人看见他眼中的复杂,手慢慢地握紧,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缓缓地松了开来。
凉亭本就在无名居范围内,自然与砚秋的住处相隔没多远,不到一会,砚秋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房中。
瓜尔佳氏砚秋陪我说说话吧!
砚秋看着一处无人的角落,轻声地说道。
瓜尔佳氏砚秋我知道你在…
从娴妃来了趟无名居,砚秋就再也没有与那位送自己梅花的小开子说上一句话,但是她知道他一直不曾离开过。
阴暗处,一道身影走了出来,走至一处,与砚秋的距离不远不近,眼神颇为复杂。
!!!!!主子,想聊些什么?
像…却…又不是很像…
砚秋看着那身影,一时间有些出了神,直到小开子开口,才反应过来,轻笑一声,语气中带有着无边的失落。
瓜尔佳氏砚秋你走出来之时,我还以为是故人来了!
笑着随口说出来,眼神暗淡无光,将帕子紧紧的揪在了手中。
!!!!!主子的故人?若是想见,想必皇上不会阻拦!
小开子弯着腰淡淡地说道,他以为砚秋口中的故人只是瓜尔佳府上的亲人,亲人相见,更何况以皇贵妃的位份,想必皇上应该不会阻拦才对…
瓜尔佳氏砚秋见不到了…
砚秋小声嘀咕着,若不是小开子耳朵好使,怕是也难以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
瓜尔佳氏砚秋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在世为人哪能做到事事如意?与其让他看到如今的我,不如…
砚秋的声音逐渐消失了,眉间的忧愁多了几分,听大哥说,朗月山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座无名的墓碑,惹得白鹿书院之人好一阵的猜测,这是还在朗月山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直到裴先生出面,事情才算了结。
瓜尔佳氏砚秋小开子,你说外面的世界,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曾经亲眼见识过方寸世界以外的蓝天白云,呼吸过自由的空气,自己那样一双暗藏星河的眼睛,砚秋如何甘心后来的身不由己?砚秋苦笑,笑得是自己的不知足与贪心,更笑得是自己的不知好歹…砚秋冲着小开子摆了摆手,没有说下去的欲望,她知道这无名居的安灵也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时间飞快,后宫似乎所有的主都已经淡忘了无名居的存在,只不过真的能忘吗?皇上对无名居的态度,砸在众人的心中。
是夜,外面大雨磅礴,砚秋拔下头上的簪子轻轻地挑着灯芯,听着外面的风雨之声,心里烦躁的很。
!!!!!开门,开门,快开门…
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无名居的众人,得了旨意一个内侍急匆匆的跑过去,将门打开,只见弘历在李玉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
!!!!!李玉:奴才参见皇贵妃娘娘…
李玉扶着弘历,无法行礼,砚秋摆手并不在意,看着狼狈的主仆二人,问道。
瓜尔佳氏砚秋皇上这是怎么了?
!!!!!李玉:回皇贵妃娘娘,皇上心情不悦,喝多了些!
李玉不安的低下头,不敢看向砚秋,皇贵妃有多不待见皇上,御前之人看的分明,如今深夜冒雨前来无名居,只怕…
喝多了些?
砚秋语气微扬,其中的不快让李玉很是明白,刺骨的寒冷涌上心头,不知如何回答。
瓜尔佳氏砚秋喝多了,来我无名居做甚?夏邑,还不让人备好较辇送皇上回去!
夏邑这…
夏邑很是为难,这无名居虽不属于东西十二宫,但皇贵妃毕竟也是后宫的一员,若是将皇上就这样送走,只怕…
瓜尔佳氏砚秋夏邑,你聋了吗?
夏邑主子恕罪!
夏邑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跪了下来,语气微微颤抖。
夏邑主子,皇上乃一国之君,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
瓜尔佳氏砚秋好一个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夏邑,我以为你是先帝爷的狗,却不想也有换主子的一天!
砚秋气的连连后退,若不是有着晴空等人的搀扶,只怕此时已然是狼狈倒地。
夏邑奴才是先帝爷的狗,可是奴才更想为先帝爷守住爱新觉罗氏的名声。
砚秋冷笑,看着眼前大义凛然的奴才,眼中再无温度可言。
瓜尔佳氏砚秋名声?夏邑你身后的那位主应该不是你眼前的这位帝王吧!
砚秋推开晴空的手,慢慢地走到夏邑身边,若不是夏邑说起名声砚秋恐怕还不知自己身边这位先帝爷的奴才背后站着的究竟是谁?
瓜尔佳氏砚秋皇上还要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