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慎言?槿夕姑姑怕是说笑了!如今我瓜尔佳氏势单力薄,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可以给瓜尔佳氏扣一个大不敬,掉脑袋的罪名…难道还不允许我瓜尔佳氏说个痛快?
女儿生死不知,如今的富察氏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身为当家主母的威严。如果瓜尔佳氏的隐忍换不来皇室宗族的善待,那么…都是死路一条,哪里还需要顾虑什么?
崔槿汐暗恨不已,可拿眼前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架势的富察氏一点办法也没有。想到自家主子的叮嘱,崔槿汐咬了咬牙,倏的一下跪在了富察氏身前。
!!!!!崔槿汐:夫人…
富察氏槿夕姑姑这是做什么?
富察氏不傻,连忙上前想要将崔槿汐拉起来,岂料这人不到黄河不死心。
富察氏冷了脸,自然也不会给这不知好歹之人丝毫面子。
富察氏槿夕姑姑代表的是熹贵妃,如此行径,也不怕丢了熹贵妃的脸面?
瓜尔佳葆庆她既然不怕丢了熹贵妃的脸面,额娘又何必枉做好人呢?
葆庆接到葆纯消息的那一刻,便拉着裴先生马不停蹄的赶来甘露寺,日夜兼程,没想到一进门就看了一出好戏。
突然介入的声音,让众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来人,葆纯与富察氏恢复了些精气神,仿佛看到了希望。
瓜尔佳葆纯老三,裴先生呢?
富察氏身子微微颤抖,葆纯搀扶着自己的母亲,急忙问道。
葆庆不语,步伐微微偏了些,让自己的家人可以看到自己身后的人影。
瓜尔佳葆庆幸不辱命,额娘,我将裴先生请来了!
葆霖是个文人,白鹿书院本就课程繁重,葆庆截到信件之时并没有告知他,省的又多了一人烦心。
瓜尔佳葆纯裴先生,快请…
葆纯连忙迎上去,眼中的急切,众人看的分明。裴先生摆了摆手,复杂的目光定在了傅红雪所在的位置。
瓜尔佳葆纯先生,怎么了?
葆纯不解,这裴先生怎么突然间发起了呆来?
裴先生无事!
裴先生收回目光,尴尬的笑了笑,在葆纯的带领下,入了院子。
裴先生只是觉得这甘露寺的风景尚可!
若有所思的扫了眼一脸错愣的傅红雪,唇角微微上扬,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般!
傅红雪他…
傅红雪想都没想,便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再回头,葆庆并没有跟上来,反而笑嘻嘻的现在了之前葆纯的位置上。
那个名叫崔槿汐的女人看到葆庆的那一刻大惊失色,眼中的惊恐很耐人寻味。
!!!!!崔槿汐:是你!
崔槿汐倒吸了口气凉气,看着眼前之人,千算万算,没算到此人来自瓜尔佳氏。
瓜尔佳葆庆没想到,当年的俏尼姑,如今却能面色不改的给人下套?
走近一看,葆庆心中咯噔一下,本以为是个面慈心狠的黑寡妇,没想到还是个老熟人!
瓜尔佳葆庆你是熹贵妃身边的宫女?
葆庆眉头一挑,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崔槿汐见状,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起来,面色十分的苍白。
瓜尔佳葆庆你是崔槿汐…那么那个人…
!!!!!崔槿汐:奴婢崔槿汐见过三公子!
崔槿汐惜命,更知道眼前这人不好惹,当初在甘露寺,只因为浣碧的一时的无心之言,便引出了不小的浩劫,若不是果郡王相助,今日哪有那不拿正眼待人的玉福晋?
只不过,她很明白若是此时从他口中透露一些不该透露的,不仅是甄家与永寿宫,就连御前都要经历一番血的洗礼。
瓜尔佳葆庆回去告诉那人,事情过去了,可并不代表着就此结束!
熹贵妃回宫,葆庆知晓,可并不知晓那为国祈福的熹贵妃,在祈福之间放飞自我…葆庆冷笑,头也不回的入了院子。
晴空三公子,这些人…
不该问的不问,晴空惜命的很,只不过让这些人就在这,未免有些不妥。
瓜尔佳葆庆放心,只要想活着的,就不会做一些不讨喜的事!
言语所指,崔槿汐低下头,眼中的愤恨无人知晓,本以为可以给瓜尔佳氏一些磨难,却不想故人到此,只怕…麻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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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随着裴先生入了厢房,看着砚秋面无血色的小脸,瞬间慌了神。
裴先生慌什么?这不还喘着气吗?
裴先生见不得别人的催促,更看不得他人脸上一副死了亲人的模样,淡定自若的的走到床边,伸手查探砚秋的脉象。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傅红雪如同雕像一般站在床头,一旁的葆纯看到裴先生淡定的模样气的牙痒痒,若不是…若不是…若不是这人医术精湛,恐怕葆纯会直接扑上去啃上一口。
瓜尔佳葆纯怎么样了?
裴先生一收回手,葆纯便凑了上去。
裴先生能救,却…又不好救…
裴先生嫌弃的推开犯蠢的葆纯,接过一旁侍女递过来的热毛巾慢悠悠的擦着手,缓缓地说道,语速极慢!
瓜尔佳葆纯呃…能不能救,给个准确的消息!
葆纯头疼,他本就受不了这人管弯抹角的性子,现在自己就觉得自己像他喂养的一只宠物,心情好时,是不是逗弄一番。
裴先生治的了一时,治不了一世。能过多久在于她,而不在于我!
裴先生令人搬来一扇屏风,挡住了葆纯所有的视线,自己则用一条纯白的绢帕蒙住了双眼,便让晴雨褪去砚秋身上的衣服,烛光微微晃动,轻轻拈起一根银针在火上烤了烤,毫不犹豫的朝着砚秋扎了下去…
傅红雪随着葆纯一同呆在了屏风之外,目光时不时地往砚秋的方向看去,裴先生所说何意?
葆纯实在受不了这过于安静的氛围,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裴先生你总能给我惊喜,没想到再见,竟然是这番模样。
葆纯出了门,屋子里也只剩下了砚秋身边的晴雨罢了。
裴先生话语缓缓脱口,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傅红雪屏住呼吸,慢慢地朝着屏风挪了过去。
傅红雪你在和我说话?你看得见我?
裴先生眼角余光微微扫过屏风,手上的功夫不曾落下,晴雨时不时地为他擦去额间的汗水。
裴先生死过一次的人,总能发现常人不能发现的东西!
死过一次与接近死亡,差别可大了。傅红雪听到裴先生的话语,完全想不通裴先生此话何意。
晴雨更是听的糊涂,先生明明活的好好的,若真要说死过一次的人,那不应该是自家躺在床上的主子?
傅红雪她如何了?
傅红雪想不明白,果断的放弃猜测,比起去想些莫名其妙的是,他更想知道如今砚秋情况如何?
裴先生扎针的手微微顿了顿,若不是晴雨出声,只怕他还在犹豫回答与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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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雨先生,我家格格怎么样了?
最后一针结束,裴先生顿时松了口气,晴雨见裴先生轻松的模样忐忑的心微微静下几分,连忙递上热毛巾,问道。
裴先生幸不辱命,若有下次,裴某可没有本事从阎王手中抢人了。
毕竟…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有些事过了那可真就是过了。
晴雨听闻,连忙跑了出去,脚步匆匆,却也欢快了几分。
裴先生傅红雪,这丫头不是猫,没有那九条命的运,你问我她如何了,她是你的谁?
晴雨一出门,裴先生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看着定在床头的傅红雪,冷冷的问出了声。
傅红雪我心悦于她。
面对裴先生的提问,傅红雪毫不犹豫,心中所想脱口而出。裴先生惊讶的看着傅红雪,眼中带着以往所没有的严肃,片刻之后,深深地叹息道。
裴先生可惜了…
裴先生摇了摇头,背着手出了门…可惜了,着实一对苦命鸳鸯,跨越时空,阴差阳错,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