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番外：普济

我的名字叫普济。我活了两百多年了。

在我五岁的时候，母亲带我去参加祭祀观礼。那时的我还小，非常小。但是大家都说我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那时，大祭司问我，普济，你有什么愿望想对神说吗？

我问他：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大祭司说：是的。

我说，我希望神可以赐我无上的法力，然后我可以长久地活下去。这样我就可以拯救苍生。

大祭司一愣。在场的人都笑了，但是他们的目光很温和的望着我，疼爱的说道：真的只有孩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啊。

我觉得我似乎被嘲笑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错在什么地方。

我问大祭司：难道我说的不对？

大祭司笑了，他伸出手摸着我的脑袋说：你说的没有错，你说的很对。神明在上，会听见你的话的。

大祭司说：他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让你活得很长久。

他说完，从怀里摸出一本医书，递给我。我接了过来。望着他。

大祭司说：你很可爱，这是给你的奖励。你拿回去看，看不懂的你可以来找我。

那时的我不懂那是什么。大祭司告诉我说：当你可以看完它，学会后，就可以救很多人。

大祭司说：这是渊域最好的医术。你愿不愿意学？

我笑着回答：当然愿意！

……

如果可以，我多想做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以为学会了医术就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

那时的我总觉得大家过得不幸福，是因为没有人担当，没有强大的人来做指引。而我，要变得非常强大。

我第一次成长，把我从孩子的世界强行扯出的，是现实。

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我在路旁遇见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满身的酒气，脸色惨白。我将他背回了家，让他把胃里的酒全部吐出来，灌了些热汤和药，她才算缓了过来。我问他为什么会倒在路边，他说喝酒太多，醉了。

我问他，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死了。

他说：既然老天没有让我死，那就是让我该去做该做的事情。

我说：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呢。

他忽然流下了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良久，他说：我喜欢一个她，喜欢了好多年，但是她要嫁人了。娶她的人不是我。

我也觉得很悲伤。于是我拍拍他的肩膀，闻言道：会过去的。

他没有讲话。

我到山上去采药，费了些时日。

等我回来时，那人已经走了。

然而，当我拿着药到城邦去换钱时，在刑场上我看见了那个人的尸体。他被绑在十字架上，血液已经流干，在刑场的青砖上形成干涸狰狞的纹路。

我大惊，连忙拽过旁人问那人为什么被杀死在刑场上。他犯了什么罪？

他犯了杀人罪。旁人见我问起，便聚过来与我说道。

那日，城东新娘大婚，这个人当着满座宾朋的面用刀砍死了新郎和新娘。当时的两家老人就晕死过去两个，这个人把刀扔下，自己往官府投了案。第二天就被当街处死了……

我听完，心神不宁逃似的离开了。

总感觉自己似乎办了错事。倘若那日我没有救他，喜娘和新郎就不会死了。

可关键是，我真的救他了吗？

我真的应该救他吗？

此为第一回。让我怀疑我学医术，是否真的一切就如我所愿，治病救人就是好的。

我觉得，可能不是。

今时今日，当听见人们传言毕乾动机不纯之时，我就很想笑。

这就让我想起了，让我对这个世界改变看法的第二次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