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疯狂交响曲依然火辣。
如麻木的机器,周而复始。
她比冰凉的机器多了些情感,但又比不上机器的持久。
下班后,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右眼皮突突地跳的厉害。
怎么按压都不管用。
“嘶!怎么回事啊!”
“姐姐,还没走呢?”
她点点头,蹙紧眉头 尝试放松摁压太阳穴。
“哪里不舒服吗?”
“不知道为什么,右眼皮一直跳,烦死了。”
“可能姐姐最近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她没反驳,只是挥了挥手,独自走向地下车库。
身体的不舒服连接着心情区域的不痛快。
现在的她连路边的垃圾桶都要踹两脚。
风声莎莎,隐约传来似猫叫般的细语,再细听,又像谁在啜泣。
这片路灯时好时坏,她看不清角落里是谁。
诡异的气氛弥漫在周围,正常人现在应该是转身就跑。
可她却是怨气缠身,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径直走了过去。
“是谁在那儿哭呢,难听死了。”
她一吼,那声音立马闸住了。
这人还挺胆小。
见没了动静,她又试探着往里走了几步。
那人动了动,踢到了脚边的易拉罐,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铛”一声。
呼!
“要么自己走出去,要么我去抓你。”
没有动静。
“3!”
“2!”
“1!”
她提着手机就要进去,黑影里一个小身板慢慢移了出来。
破烂脏乱的外套半挂不掉的披在身上,他的脸上,胳膊上,腿上全是涂鸦,赤裸着双脚,站在原地,脚趾因局促不安扣着地面。
“你看起来没多大吧,怎么不回家,窝在这里干什么?”
他低着头,抱紧了怀里的书包,“我不敢回家。”
“在哪上学?”
“中立高中。”
跟她一个学校的,不过她对那里没什么好的回忆。
“记得老师电话吗?我帮你打给他。”
“不要!”他好像很排斥,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浑身颤抖着又要缩回角落里。
“好,我不打,你别窝在那里。”
虽值盛夏,可他这幅脏兮兮的模样,她也不忍心把他丢在这里过夜,万一哪个不安好心的人从这里路过......
她摇摇头,不敢继续往下想。
“能告诉姐姐,你怎么这幅样子吗?”
少年屈起双腿,脑袋深陷在臂弯中,不肯与她讲话。
她没什么耐心,“行了,好心当驴肝肺,算我多管闲事,你自己待着吧。”
边走她边安慰自己,“这一看就是不良少年,你好心关心他,可人家不领情啊,所以啊不如早点回家睡觉。”
还未走出百米,她站在原地深呼了几口气,拳头握紧又松开。
几分钟后,她与少年在车里坐着,大眼瞪小眼。
“给你父母打电话!”她把手机撂在他怀里。
他别过脸,执拗的不肯多说一个字。
“行,那打给警察叔叔,让他来接你。”她刚打开手机,下一秒,手机就罢工了。
“擦!”什么破玩意,关键时候没电了。
在她马上就要暴走时,少年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没用的,就算你把我送给警察叔叔,他们也是把我送回家,回到家少不了一顿打骂,还是一样会被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