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大小姐,”夜雨年挑眉,有些戏谑地看着微微紧张的兰桨,兰桨果然是立马惊声询问,“少尊主,还有何事?”
“别忘了把门带上。”
“……”兰桨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向夜雨年拱手,“是。”
瞥见兰桨果然是走了,桑非榆也拱手告退,“少尊主,弟子也告辞了。”
夜雨年微微点头,桑非榆也是礼仪周全之人,不用夜雨年说,已然是把门带上了。
“滕孔书,你怎么样?”夜雨年赶忙去看滕孔书,却见滕孔书脸色涨红,呼吸声也逐渐变得沉重。
滕孔书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张口便是大口喘着粗气,“少尊主,弟子……也告辞。”
夜雨年正疑惑他都这副模样了,天色又这样晚,“你要去哪里?”
滕孔书头也不回,“弟子去洗个冷水澡。”
“……”
滕孔书趁着夜色悄摸出了门,一溜烟往梵音谷去了,他记得寒潭洞内,有个深不见底的寒潭,白日里去的时候他便记下了,那潭水奇寒,单是站在潭边便觉得有寒气袭来。此刻他身上因为龙骨汤羹烫的厉害,不知泡了那寒潭水会不会清醒一点。
这样想着,滕孔书已是轻车熟路的摸进了梵音谷内的寒潭洞,照着记忆中的路线七拐八绕的找到了白日里遇到的寒潭。
滕孔书没做他想,一头扎进了潭水中,无边的寒意袭来,滕孔书打了个趔趄,心道果然是清醒舒缓许多。
这寒潭不大,却深不见底,滕孔书现出自己的鱼尾在潭中遨游,硕大的鱼尾拍起一阵一阵的水花扑向岸边,金光闪闪的鳞片与水面的波光交替粼粼,“奶奶的,还是水里舒服。”
滕孔书心满意足的仰着头靠在潭边休憩,洞内只有几豆昏暗的烛光摇曳,滕孔书的侧脸挺拔而英俊,湿漉漉的金发披在潭面,隐隐漏出几分结实的胸膛,正闭目养神间,一道自上而下的阴影拢来,滕孔书警惕的睁开眸子,“是谁?!”
那人低头看着滕孔书,忽然笑的璀璨,面上是一张银色镂空面具,身上穿的是带有兰花暗纹的兰家校服。
“遥止先生?”滕孔书赶忙收了鱼尾,这人他记得,正是早上兰棹向大家介绍的兰家客卿兰桨,于是滕孔书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孔书兄,”遥止和煦的笑着,半蹲着和潭中的滕孔书说话,似是跟滕孔书十分熟络,“好久不见。”
“?”滕孔书一溜烟的从潭中爬了出来,甩的遥止一脸水,遥止也不怪罪,而是缓缓起身,看着滕孔书惊讶的表情,还是似笑非笑。
“你是?”滕孔书想不出他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与这位兰家客卿有过什么交集,只是盯着面具下的那双缱绻的眼睛,滕孔书倒是真有几分熟悉之感。
直到遥止缓缓摘下面上的银色镂空面具,漏出那双原本缱绻无双的眼睛。滕孔书几乎是惊呼出声,人也清醒了大半,“赏轻兄?怎么是你?”
滕孔书不会认错的,眼前摘下面具的正是孟婆镇那只魍卿的丈夫,孟婆镇的大夫吕泱,可是,不过是一载不见,吕赏轻怎的来兰家了,又怎的做了兰家的客卿?而且他记得他回去看过吕赏轻,他不是已经疯癫无状,认不得人了么?
“赏轻兄?”遥止嗤笑一声,“我哪里当得起你这一声赏轻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