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天的祟旅结束,几人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室,滕孔书非要跑去夜雨年的屋子,分享今日的战绩,像倒豆子一样数着乾坤袋里的邪祟,“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数着数着开始撇嘴,“少尊主,怎么梁观棋的乾坤袋都是鼓囊囊的,咱们提壶山的就这么几只啊?”
夜雨年看着滕孔书双手撑着脑袋,盯着眼前的乾坤袋,道,“你想要多少?明天给你追上拂雪域,如何?”
“真的啊,”滕孔书说着两眼放光,“那我要比拂雪域再多个几只邪祟出来,好叫观棋不敢小觑我的本事!”
夜雨年闻言斟了杯茶,“梁观棋如何敢小觑你,只是争这些个做什么?”
“自然得让我父王他老人家高兴高兴,自己的儿子,怎么就比别人家的儿子差了?”滕孔书傲娇的抬头挺胸,“少尊主,老尊主难道没有过夸抱鸳仙子,而贬损你的事吗?”
“为何?”夜雨年不解,“为何要为夸抱鸳却要贬损于我?”
滕孔书耷拉下来脑袋,是了,少尊主本身太过优秀,就是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至于抱鸳仙子,更是无错可挑了,人水灵灵的往那一站,便已是一道风景了。
“也是,少尊主这样的人,怕是世间也找不出几个拔尖的与你相比,老尊主自然没话说。”
“不,”夜雨年看着滕孔书的眼睛,“我的阿弟夜离磬你也是见过的,不学无术与你不相上下,可我阿父从未对他说过不如别家儿郎的话,临终之前也只是托我好生照顾他,至于抱鸳,虽非我阿父名下之女,可我阿父待她与我和阿弟是一样的。”
可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就像滕宫翼和夜晚秋,两人虽是至交好友,可教育方式却是截然不同。就算现在少尊主换给自己的父王去当女儿,他也依然不满意,他依然希望少尊主挺拔,再挺拔一些,欲望如渊壑,如何能轻易填的平?
这么一想,滕孔书便也释然。
“等等,”滕孔书抬起手来,“什么叫不学无术与我不相上下?少尊主倒是和我的父王一样,捧一踩一啊?”
“我说错了?”夜雨年无辜的摊开双手,“况且,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在捧夜离磬?”
错了,是踩一贬一。
“……”
滕孔书一时语塞。
“对了,少尊主还没吃饭吧?”滕孔书说着束紧了乾坤袋,然后起身,“弟子去给打些吃食来,一碗甜羹……在加一碗抄手如何?”
夜雨年本不想吃,可考虑到飘然,还是点点头应下了,“去吧,给飘然也带一份回来,对了,飘然呢?”
“额……”滕孔书挠了挠头,“大概,也许,应该,可能是在外面庭院中哪棵树上挂着,说不定正偷窥咱们呢,少尊主您就别操心了,弟子去去就回,少尊主稍作等待。”
说完一溜烟跑了,去隔壁玉树苑非死乞白赖的拉上梁观棋一起去。滕孔书前脚刚走,飘然便幽幽地出现在夜雨年的房间,一阵大雾蔓延,飘然于雾中现身,“小尊主,你的这个弟子,可实在是有几分趣味呢。我在外面树上,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还真被滕孔书说中了,飘然还真的在庭院树上挂着,还真是在偷听他们说话。
“我这弟子顽劣,”夜雨年叹了口气,“外面天寒,今晚要与我同住么?”
飘然听着咯咯笑起来,声音如银铃清脆,“小尊主,我本就是东土林中雾气修炼幻化而来,又岂惧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