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九重天大殿。
润玉端坐在高坐,挺直的脊背倚在龙座,他的眉宇微凝,面容沉静,眸中的柔和里添了几分张扬却内敛的气度,漆黑漆黑的瞳,是如墨般的黑色,分明没有一丝杂念,却看的深邃的瞳孔看不清半点深处的情绪。
大殿之上跑来一面兵将,急匆匆的按着手中的剑,剑立在空旷的金丝绒毯,扑通一声跪在大殿前,一手支着地,一手握剑向润玉颔首道:“陛下,方才妖族来信说水神锦觅现在妖帝手中,若是想要人便请陛下亲自去。”说完那名兵将拿出妖族递上的竹简。
高坐上的润玉依然镇定自若,神色宁静,他唇角微启“此事莫慌,事后我自会商讨。”高座之上的帝王全然没有一丝慌张的神色,甚至丝毫未展露出担心的端倪,就这样匆匆散朝了。
现下,天界局势利眼,全然是妖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加之这段时间曲南堰朝廷行事风格就知他是妖帝的人,润玉也早已将他的计谋看个通透,此人留不得,以防后患,况天界本属三界不可必少的一界,天界万事太平都在润玉手中,怎可因儿女情长毁于一旦。
锦觅必然是要救得,现下救出锦觅要紧,历劫一事需事后议,锦觅的安危才是要事。
省经阁。
润玉又像上次一样翻出簌漓生前留下的遗物,打开忒慢灰尘的木盖,荡起了一层灰尘,拨开荡漾的灰尘飞烟,时光流转,距离上次翻看这本竹简已经是锦觅命在旦夕那时了,这次又再一次翻看禁书,密密麻麻的楷字浑厚苍劲,集满了竹简。
润玉敛着眸子,睫毛低垂,长而密的睫翼在眼睑处落了一层灰青色,他努力的翻着箱子里层层叠叠的竹简,战栗着,嗓音带着焦急“觅儿,无论如何只要你遇到危险我都要护你周全,这颗心都给你了,怎么把你的安危全然不顾。”他的嗓音带着嘶哑的湿润,一边翻着竹简,终于翻到了一册子救锦觅的方法。
竹简记载“此琴乃‘流光琴’上古卷轴流转经年,可控制人心。”
润玉骤然化作一道蓝光飞出殿,一个灵光一现出现在妖族北荒境地。
北荒整个天际黑蒙蒙的烟雾笼罩,土地成空旷平野,寸草不生,毫无一丝生机盎然的气息,给人一种沉寂的感觉。
边境内一群小妖穿着粗衣麻布,历经风吹日晒皮肤早已面黄肌瘦,见来者是天帝立即去禀报妖帝。
陡崖之上,妖帝接到天帝在外,萧昱霖眉眼带笑,笑意中带着肆意的危险,嘴角上扬“你甘愿上我的鱼钩,就不怕我不放锦觅?”他语气带着讽刺。
润玉一身白华玉服潇潇屹立在悬崖峭壁上,衣诀在清风中飘然,悠然吹起身后凌乱的发丝,剑眉微皱,锋利的薄唇轻言“要战就战,堂堂妖帝罗嗦什么。”说着润玉便要出剑鞘,在剑鞘刚要拔出之时,妖帝的手拦住了润玉正欲出刀的手。
“天帝这是作甚,非得刀剑相向而行吗?”萧昱霖冷冷地扬了扬眉,勾起唇角带着轻笑。
凑近润玉身前一手附在润玉的肩膀,唇角再一次溢出轻笑“锦觅现在因为你而郁结心肠,魂牵梦索呢?”想起锦觅昨日锦觅在殿上大张其口的说是如何不愿意陪在自己身边,他的神色顿时变化一番滋味,狰狞面目的疯狂的肆笑。
“还说什么,她宁死也不从我。”
一旁的润玉面色凝重起来,他此时此刻非常慌乱,生怕锦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着妖帝如此疯魔的模样,恐怕是锦觅难逃他的手掌心。
掏出怀着的隐着微蓝光的“流光琴”润玉他死死地咬住后槽牙,抿唇紧闭牙冠,眼神寒气逼人,拨动中间的心弦,波动的琴弦荡漾着涟漪,一阵蓝光秉着屏障向萧昱霖使去,萧昱霖顿时感觉不对劲,眼眸带着怒气,突感脑中头疼欲裂,他双手捂着头,琴音刺耳,一阵子的噪音掀起波澜,整个北荒境外的小妖被聒噪的琴音震晕,妖帝一时半会也未曾反应过来,捂着疼痛剧烈的头部,大喊“你在做什么?快停下!”
“快停下,本神让你停下!”脑中越来越刺耳,眼眸模糊了一大片,隐约看到天帝的白影在眸中挥之不去。
……
紫阳宛内,锦觅得知润玉在与妖帝对战,锦觅顾得不得自己,她赤着脚匆忙的踏出大门外,现在她只担心润玉是否安全,踏着土地上的桃花瓣一路直奔北荒境地,路上有着几枝落下的空木枝,锦觅一小心踩到了锋利的树枝尖,划破了脚心,划出几刀刺眼的小刀子,犹如鲜红的月季花。
一路狂奔,抵达北荒时,看到的是一场肆虐的场面,小妖倒在地上,嘴角溢出红色的血渍,染红了一片空旷的平野,刺眼极了,妖艳的血在地上染红整片,锦觅一身微薄的蓝衣酿腔的来到润玉跟前,一个不稳跌倒在地,加之脚又受了伤,她整个人憔悴,嘴唇也显得尤为干裂,唇角毫无血色,蹙着一双好看的眉眼。
锦觅颤抖的手狠狠的拽住润玉的衣诀,死死的咬住微弱的薄唇,眼泪汹涌的在眼廓落下,咬住的薄唇带着哽咽“我知道你我之间蓬山千里重,我知道这份心意如飞鸿踏雪泥不值得改变彼此人生但我很想念你,心特别疼,你知道吗?润玉。”看到锦觅哭润玉的心也跟着疼,他收回流光琴,放入怀中,将锦觅拽进怀里,眉眼温柔的替锦觅擦拭着泪水,心疼的说着“觅儿,我不在你身边,你为何总是照顾不好自己呢,你看你苍白的脸色,我带你回家。”一旁的妖帝早已昏倒在地,润玉飞身化作流光带着锦觅飞回了天界。
……
天界璇玑宫。
隔着一幕屏风,润玉将锦觅轻手轻脚的放入蚕丝踏上,依稀如以前一般温柔将醇厚的灵力徐徐传入锦觅的脚底,治愈了脚伤,润玉缓缓抬起头,他侧脸的线条柔和,眼角眉梢都带着暖暖的温柔,伸出手去握住锦觅的手掌,轻轻抵在额头上,细细的摩挲着锦觅憔悴的面容,薄唇轻启,带着湿润“觅儿,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你看你又让我心疼你!”他细细的撩着锦觅的额间的秀发,眉眼很是担忧。
锦觅在润玉的怀中无声的落泪,泪水沾满了蚕丝绒被,润玉温柔的声音在锦觅耳边轻轻响起,声音带着嘶哑,他眼里此时此刻只有锦觅,好似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只要和你在一起,还有什么不愿意,就算让我死也值,让我一世一生永远守护你,觅儿。”润玉亲昵的啄着锦觅的薄唇,轻敷上去,辗转摩擦着轻轻擦过锦觅柔软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