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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也曾年少

刘耀文:暗恋是夏天刮过的一阵风

我从没想过会在江大再次看到她。

沈知杨在T大,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会选择T大,那是她的师父,是她在一中的教室,在无数个午后,都会呢喃想念的人。

可是她来到了江大,我当然不会自恋地认为她是为了我而来,因为她看向我的眼神里依旧满是鄙夷和厌憎,但我隐隐有一种直觉,她和沈知杨,并没有在一起,我不知道原因为何,却发现自己并不觉得庆幸或是暗喜,原来,比起她爱上别人,我更不愿接受的,是她孤单一人。

从星叶转学的那一年,我过得异常痛苦,脑海里不断回放的是她崩溃到底、无助流泪的脸,我这一辈子,从来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但是那一年,我后悔了,我知道自己对她变态的占有欲,我想把她牢牢抓住在我身边,可她还是爱上了别人,我固执地不肯放手,却发现她已经离我越来越远。

如果不能爱我,那就让她彻底地恨上我,冲动之下,我对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事实证明,我成功了,她的确再也忘不了我,可原来她的厌恶和仇恨,我竟然无法承受。

那一年我转到别的学校,时舞竟然要陪我一起,我这样的人,竟然还有人愿意留在我身边,我知道她可能对我有点意思,却不知道她能为了我付出那么多,我暴躁发怒时,她默默承受,我无心学业时,她耐心开导,我想了此余生时,她给了我一点希望,我和她在一起六年,她从没问过我喜不喜欢她,因为她知道我给不了答案。

六年以后,我们分手,她嫁给了别人,我出席了她的婚礼,她哭着问我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放弃,我说不知道,她说是因为不想我有丝毫的为难,她只想要我放过自己。

那一刻,我看着她流泪的眼睛,感受到自己的心在无知无觉地拉扯,我在心痛,原来我还会为了别人而心痛。

我和苏榕从小就认识,具体有多小呢?大概是我们还在地上爬的时候就认识了。

她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根本就是个假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邻居家的孩子,好几次不小心用石头砸烂了别人家的窗户就把我抓出来顶罪,她爱闹腾,你不理她她能叽叽喳喳在你耳边吵一天,大概是习惯了她的任性和聒噪,我总会下意识地迁就她,不让她跟别的小朋友玩,我想让她眼里只看到我一个人。

她在星叶一中画了一幅画,上面有一串数字,我一眼就看懂了,那是我从小到大穿过的每件球衣后面的数字组成的,我欣喜若狂,她一定也曾喜欢过我。

毕业晚会那天,我借了同学的手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不出意外,她听到我的声音就一顿狂骂,她好像喝醉了,声音里压抑着什么,她想听到的应该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她在江大四年,我从没敢去打扰她,直到毕业后发现她和陈际走到了一起,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我质问她饥不择食,她给了我一巴掌,我再问她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她说除非我去死,原来,这么简单就能让她原谅我。

今天晚上,趁着月光正好,我来到了海边,海水很凉,咸咸的,像眼泪的味道。

踩在潮湿的沙砾上,我一点点向大海的中央走去,直到海水没过我的头顶,涌入我的肺里,我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感,我这一生,偏执成痴,好友甚少,对人世间的亲情友情都极度淡漠,唯独对她,我不愿放手,当我终于失去她,也就失去了人间。

呼吸即将停止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漂浮起来,我好像看到了十三岁的她,逆着阳光,双手叉腰,气鼓鼓地指着我说:“楚挽辞,快帮我把球捡起来!”

“......好”

我最后听到自己这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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