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杨小宛,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为他哭的?
沈知杨不悦地皱眉,伸出手替她揩去眼角下未干的泪痕。
沈知杨以后不许再为他哭了,知道了吗?
小宛点了点头。
小宛不会了哥,再也不会了。对了哥,苏榕呢?
沈知杨她说学校有事,先回去了。
小宛哥,她走了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小宛吸了吸鼻涕,扬起小脸问他。
沈知杨没有的事,对了小宛,那天你不是有个室友让我考虑一下她吗,我决定答应了。
小宛瞪大了眼睛。
小宛这么草率的吗?不是,这么突然的吗?
沈知杨不突然,你哥我也该找个女朋友了,爸一直在催呢。
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到寝室,小宛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温雅琴,她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一旁的张尔乐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张尔乐不错啊,雅琴,你还真追到了啊,那可是我们学校响当当的校草啊!这下好了,你和余杭都脱单了,寝室就剩我跟乔乔两只单身狗了。
张尔乐气急败坏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温雅琴你们也可以找一个啊,虽然不一定都能像沈学长那么帅,乔乔,你喜欢什么样的,俺给你介绍介绍!就当答谢你帮我牵的红线了!
——你和谁在一起我都无所谓!
耳边倏地回荡起他说出的那句话,小宛的心揪成了一团,那么难堪,那么痛苦,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又像是被人踩在脚底下,轻视作践。
小宛都可以的,我没有特别喜欢的类型。
温雅琴哇喔!乔乔,不得了,你转性啦?之前看你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男人呢!
余杭知乔,我有一个认识的同学,篮球社的,你要见一下吗?
小宛点了点头,只要能让她走出来,谁都可以的,她现在不再是那个贫穷自卑的小宛了,她是沈知乔,她已经完全有底气去追求或是喜欢一个人,不是吗?
再也不必像从前那样卑微,再也不必苦苦仰视着谁,不用患得患失,不用担心自己配不上,小宛这才意识到,在那份感情里,她究竟将自己置于何种卑微的地位,那原本就是一份不对等的感情,她把他的喜欢当做一种恩赐,就像一个乞讨者,求人垂怜,难怪会如此不长久,因为从一开始,就错了。
那份感情何时开始何时结束,从来由不得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维系它,他高兴时赏她一个甜枣,不高兴时随时可以转头离开,这样的不平等,除却身份,归根结底,是她爱得更多一点,比他更害怕失去。
那个男孩,曾在她最不设心防的青春里出现,以惊艳绝伦的姿态强势地占据了她的视野,从此,她对他加上了一层祛不掉的滤镜,不管后来发生了多少让人失望、让人心碎的事情,只要一回想起与他的初见,她的心就变得柔软,那是真真切切的青春,那是真切地为之心动过、为之沉迷过的人。
十七岁的他是挂在她心上的一轮月亮,永远会发光。
要怪只能怪那天的阳光太过明媚,名为暗恋的那阵风吹乱了她的心。
只怪初见太过美好,实在太美好,让她人生头一次,对一个人——
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