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陛下，我……疼……孩子……”何颜靠在笙歌的怀里，不住地呻吟着，漂亮的小脸上一片惨白。

笙歌心下一紧，将怀里的何颜抱的更紧了一些，她可以明确的感觉到手上黏稠且温热的血液。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

“再忍一下，太医很快就来了。”笙歌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一入殿，笙歌就急忙把何颜放到了床上。她正想要退到一旁，让太医来上前查看，却被何颜拉住了袖子。她下意识的把满是鲜血的手缩到袖子里，不想让何颜看见。

“乖，朕要到旁边去，好让太医来看一看你。”笙歌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尽量软着声音说道。

“不……不要……陛下……陪着我，我疼”何言说道，声音中满满的都是哭腔，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泪水。要落不落可怜兮兮的样子，不仅让笙歌软了心肠。无奈之下，笙歌握住了何颜的手，让一旁踌躇着，不知该不该上来的太医上来诊脉。

“陛……陛下，皇子是肯定保不住了。”须臾太医院院首吴太医才颤抖地跪着说道。

纵使笙歌，心中早有预料，可此时也忍不住失望了一下。而一旁躺在床上的何颜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他已经后悔了，他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嫉妒就拿自己的孩子陷害萧祁。总是早已知道这孩子是保不住的，可这毕竟是他的孩子。修长的手抚上了隆起的腹部，已经感受不到原先肚子里面孩子微弱的胎动，豆大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流了下来。

“陛下，当务之急是将死胎尽早产下，死胎若长久不除，会产生胎毒，对何贵君的身体有极大的危害。”一旁的太医咬牙继续说道。看到陛下挥了挥手，才急忙下去熬制催产药。

片刻，笙歌端着熬制好的催产药，说道：“将这药喝了吧。”何颜借着笙歌的力气坐了起来，咬了咬牙，将药喝下。他还不能死，他要继续活下去，他要夺回笙歌的心，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很快，何颜就有了反应，下腹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呼了出来。他紧紧的抓住笙歌的手。

宫殿外的太阳从头顶到日落，殿内的痛呼声依旧不止。吴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看着床上力竭的何颜，对笙歌说道：“陛下，何贵君盆骨狭窄，宫缩微弱，恐有难产之势。现已经是用千年人参吊着，再这样下去恐怕……”太医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谁都知道那省略的部分是什么。

床上的何颜突然开口对笙歌说道：“陛……下，让……他们都出去吧……臣侍……有话想对陛下说……我怕……怕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笙歌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脸色苍白的何颜。挥手让太医们都出去了，他清楚何颜满是鲜血的下身，鲜红的血液，甚至将厚厚的棉被都染红了。一个人流了那么多血，又怎么可能活下去呢。

“陛……陛下，你抱我好不好？你好久……都没……没有……抱过我了，我……好冷”等到太医全部出去，何颜才说道，惨白的嘴唇开开合合，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

笙歌将何颜轻轻地抱起，她美丽的凤眼里氤氲出雾气。毕竟这也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人，更何况现在他这样是因为自己的孩子。

“陛……下，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好好……珍惜你……对我的爱。如果……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何颜伸出手，想要抚摸笙歌的脸庞，伸到一半的时候，手却突然掉了下去，漂亮的眼睛慢慢闭上。一颗晶莹的泪滑落，直到黑色的头发里才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