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混杂着霉味和血腥味,入眼,是三角铁架上一盆烧的正旺的炭火,里面放着一块烧红的三角形贴片,上面隐约还粘上了什么烧焦的杂质,地上是两盆用过的辣椒水,上面结着一层青绿色霉菌,再往前看,稻草地上摆放的一小块席子上凌乱放着铁钩,镊子,剪刀...带红发黑的麻绳悬挂在一侧,看着异常可怖。
同样黑里透红的稻草铺满地下室,墙上,零星脱落着大片白漆,露出坑洼的水泥墙,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喷洒在上面,一团黑色。
这里宛如一个隐秘的黑暗刑场,但事实也的确如此。
“大小姐,你别怪我,我也是拿钱办事。”说完,沾满血迹的镊子再一次伸向一双无力被血混杂的指甲缝里,用力一扯,指甲连带着肉一起被扯落。
“啊!”女人嘶哑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地下室,混混沌沌的神志甚至被剧烈的疼痛强行带回,女人睁开肿胀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你不得好死。”
早已吼哑的嗓子对面前这个男人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把女人十根手指的指甲拔干净,熟练的把镊子放在席子上,看见发霉的辣椒水,随意拿着一根棍子搅匀端到女人面前,毫不留情的把刚刚拔过指甲的一双手溺在里面。
嫩肉受到辛辣的刺激,疼痛愈加强烈,仿佛万只小虫子勾着尖嘴撕咬,几经昏厥的女人伤口被刺激,再次疯狂的嘶喊。
鲜血从女人的嘴角留下,落在稻草上,竟一时辨不出颜色,男人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把女人的手嫌弃的捞出,端起盆子离开地下室。
女人倒在地上,眼泪混着血流在地上,这是多少天了,从自己被抓到这,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待了多少时日,已经分不清了,三天?一周?还是一个月?女人不知道,只知道在这的每一天仿佛度日如年,囚禁,鞭打,侮辱,甚至无休止的折磨,都能让人崩溃,但最让人奔溃却还是把自己送进这个地方的始作俑者。
自己一生最亲密的两个人——最爱的丈夫和最信任的妹妹。
“二小姐,这边请。”前一秒还冷漠恶毒的男人此刻却换上谄媚,弓着腰把一身穿着精致连衣裙的女人领进来,发臭的味道让女人忍不住捂住口鼻,十分嫌恶,却在看见墙角一身破烂衣服,浑身血迹的女人时,眼里藏不住的快意。
“夏千予。”女人喊道。
倒在地上的人听见这个名字,更是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时,猛地抬头,肿胀的眼睛里迸发出恨意:“夏清清!”
“变成蝼蚁的滋味如何?”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哈哈,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毁掉你,毁掉夏家。”夏清清再也不用掩藏自己的恶毒,特别是看见夏千予自以为豪的双手鲜血淋漓,心里更是得到变态似的满足:“哼,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可惜,曾被誉为新生代最有潜力的画家,哈哈哈哈,此刻却被绑在这,一辈子再也拿不起笔了。”
看见自己的双手,夏千予抑制不住的颤抖:“夏清清,我是你姐姐!”
“哈哈哈哈,姐姐?我可没有姐姐,我也,从不姓夏。”
被夏清清的话惊住,夏千予有些呆愣,好久以后才说出一句话:“呵,怪不得,怪不得...”好似想通了,夏千予垂着脑袋,却又想到什么,猛地一抬头,瞪大眼睛看向夏清清:“爸妈呢?他们怎么样了?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昨天,一对夫妻因为刹车失灵,一头栽进了明江水里,打捞三天,尸骨无存,很不幸,这对夫妻就是你的父母。”
“夏清清,你疯了,他们就算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也养育了你三年,你怎么狠心?怎么狠心对他们下手...”听见父母死亡的消息,夏千予彻底丧失理智,被绳索牵制的身躯奋力往前,被辣椒水泡的溃烂的双手挥舞着:“夏清清,你不是人!啊~”
夏千予的胸口被站在夏清清的男人一脚踹上,本就孱弱的夏千予被这一脚踢得咳血。
“你已经没有丝毫利用价值。”说着,夏清清欣赏着刚做的美甲:“我就送你最后一个礼物吧,一月后,我和谭哥哥的结婚典礼上,我将是夏家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你,夏千予,将不复存在。”
“结婚?狗男女,呸。”夏千予狠狠的唾了一口:“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你也要有这个机会。”说完,对身边的男人使了个眼神,男人会意,等夏清清离开后,男人的嘴脸再次显露出来,拿着烧红的铁烙一脸恶笑的朝着夏千予走来,夏千予瞳孔惊得放大,在一声声嘶喊中,生命结束在了二十三岁。
“啊~呼~”胸腔有力的呼吸着,夏千予从盛满水的浴缸里冒出头,双手撑在浴缸两边,用力的,大口的呼吸着。
等身体上的窒息感缓解后,夏千予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
这里是哪里?
自己居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