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成长是痛的,褪去一身骄傲,变得处事圆滑,在快要认不清自己时,突然属于他的救赎出现了。
平野的天快黑了,夕阳染的天五彩斑斓,就连嘉裕江的江面上也泛起了霓彩。
“今天就上到这儿吧。”林嘉暖收拾好书包。
“好。”余初年晃了晃脑袋,“去吃饭吧?”
“我还不是很饿。”林嘉暖看向别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余初年笑了,“走吧,我请客。”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书店,刚走进弄巷,三个身影窜了出来,挡住了去路。
余初年下意识将林嘉暖护在身后,“黎阳?”
来人笑了几声,“呦,我以为我们的余同学不认识我了。”
“你想干嘛?”余初年紧皱眉头,不快的问。
“这不是看你留级了,特地来问候问候你,哦,对了,有个事你还不知道吧。”黎阳特意凑上来在余初年耳边低语。
“还记得那次你被通报的事吧,是你前女友,周雨霏告诉我的,要不是她我可能都不知道当学生会会长什么滋味呢,哦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黎阳仔细观察余初年的脸色,他以为余初年会生气会愤怒,相反余初年很平淡好像与自己毫不相关。
黎阳不甘心看向余初年身后的林嘉暖,“呦,这不是学妹吗,这么快你们就搞在一起了?怪不得呢,哈哈哈……”
“说完了吗,说完我们走了。”余初年看都没看,直接牵起身后林嘉暖的手,刚要走又被拦下来了。
“余初年!你凭什么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谁给你的优越感?”黎阳推搡了余初年一下。
余初年将包递给林嘉暖,“退后一点,找个地方躲好。”
林嘉暖还没等开口,余初年跟他们三个已经打了起来。
眼看余初年占下势,左脸生生的挨了一拳,林嘉暖抄起一个木棍挥了上去,由于力气不够被甩在了一旁。
“你找死!”余初年向黎阳下了狠手,把黎阳按在地下打到他嘴角出血了还不停手,另外两人看这样子拉都拉不开,余初年像是杀红了眼。
“余初年,够了,不要再打了。”余初年听见林嘉暖喊他,这才停了手,几人脸上都挂了彩。
黎阳被其他两人扶着,临走前,阴森的看向了林嘉暖,“学妹,像余初年这样的人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他爸坐过牢,他妈跟着别人跑了。”
在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好像塌陷了,林嘉暖先是震惊,接着愤怒,最后是难过。
注意到余初年脸色变化,黎阳满意的一瘸一拐的出了弄巷。
余初年手上爆了青筋,握着的拳再也没松开,指甲深深地插进了肉里,头低的看不清他的此刻的眼神。
林嘉暖走到他身边,轻轻握过他的手替他抚平,“没关系。”
余初年缓缓抬起头来看她,林嘉暖不知什么时候泪已经不受控制淌的满脸都是了,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
明明哭的是林嘉暖,安慰他的还是林嘉暖,“余初年,我说没关系。”她想说没关系,余初年你还有自己的人生要过,她还想告诉余初年,黎阳那些话于她而言没有任何杀伤力,你的父母代替不了你,你只是你余初年,我眼里一直都很优秀的余初年。
她伸手极尽轻柔的用温热的指尖轻触他左脸的红肿,“疼不疼?”
余初年摇摇头。
林嘉暖哭的抽搐着肩膀一颤一颤的,余初年拉过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林嘉暖觉得那一刻她自己好丢脸,明明需要安慰的人是他,他却反过来拍着自己的背帮自己顺气。
余初年温声细语安慰,怀里的人已经停止了哭声,余初年以为她是吓到了。
“我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好不好?”
林嘉暖点点头,从那个带有椰子香的怀抱中退出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英语那么差吗?我小时候爸妈离了婚,我妈跟着继父去了国外,我怕学好之后,他们就把我送去国外,我的继父告诉我以后他就是我的父亲,多可笑,明明我有爸爸,他只是犯了点错,而他们却要我拼命忘了我的亲生父亲。”余初年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为什么只有十八岁,脸上却写满了故事,以前林嘉暖看他总觉得他脸上莫名有种处事的淡然,波澜不惊,现在她懂了,可是,她好心疼他。
褪去一天的疲惫,送完林嘉暖回家时,大家都睡了,只有外公等在客厅,见余初年回来什么也没问,从沙发起身喊他,“去洗洗早点睡吧,脸上记得上药。”
一种温暖涌上心头,余初年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小声说了句,“谢谢。”
回到房间,余初年脱下外套时掉出一张纸条,上边规整的写着,“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是余初年,最好的余初年。”她已经告诉自己第二次要相信自己,余初年将那张字条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抽屉的盒子里。
不知何时,窗外的露珠打湿了芭蕉叶,房内的少年做了一个甜甜的梦,梦里的他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