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几乎是落荒而逃,从叫来救援的朋友车上滚下去后马不停蹄的飞奔回宿舍想和奈布说自己这一晚的恐怖经历,但令人难过的是宿舍空无一人,在怅然过后他又有种悲凉感——可恶,这就是整个宿舍只有自己单身的感觉么?
悲凉过后是无可奈何的认命,他找了个空着的快递盒把约瑟夫之前匿名送来的东西都装起,忙完后才注意到桌子上放着的粉红色信封,想着打开时那玩意还挺厚的,不看白不看,于是他拉了椅子坐下读信,脸上的表情随着时间推移越发精彩,最后两眼一黑趴在了桌子上,萎靡到了快化掉的地步:“这后劲恼人的坏习惯真的是要好好改改了……”
无论再怎么悲伤,东西也都是要还的。伊索趴了一会儿后就着这个姿势从学校表白墙上把约瑟夫的课表挖了下来,发现对方明天居然是满课状态,在感叹一声好学生真辛苦后退出图片界面,将手指悬在游戏软件上反复纠结,最后还是点开了学习软件——还好对于游戏他只是喜欢而非沉迷。
伊索上午只需要上前两节课,但他为了将来简历上能好看点而参加了个活动,好死不死被选为活动负责人的他得在下课后去辅导员办公室交报名学生的纸质材料。
辅导员是个慈眉善目的年轻老师,经常把感化所有学生当作自己的毕生目标,自从知道伊索有些内向后经常让他干点抛头露面的事,这下见着人又放下手头工作来做了一番心里教育。伊索被弄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好不容易从办公室出来时距离第三节课开始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左右,无奈,本来准备大课间还东西的他只能去约瑟夫现在上课的教室门前等着。
大概是教室里有一个约瑟夫的原因,门口还有好些个神情激动的女生,伊索这么个大高个杵在一群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社恐让他除了必要的社交之外几乎不和陌生人或是不熟的人搭话,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有人过来打扰独自美丽的自己,幸好那几个女生见着一个大夏天还穿长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人都觉得奇怪得不行,甚至还离他远了一些。
干等着挺无聊的,伊索想了一下,干脆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后坐了上去,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刚上线就接到了一个组队邀请——是约瑟夫的号。
约瑟夫气质不俗,从窗外望进去很快就能锁定他的准确位置,看着正认真听讲的美男子,伊索估摸着上号的这个应该是那个菜鸡小老弟,低头看着邀请倒计时渐渐归零,在对方第二次发送组队邀请时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同意。
那人倒是没了之前那股子菜鸡劲儿,但还是把队友们的心态在煎锅上反复捣腾了好几次,伊索难得好脾气的在没人控制的情况下压住了自己骂人的冲动,而是在这局游戏结束后耐心的给他指出了一些技术性问题,然后干脆利落的退出组队、直接删人——真令人牙疼,还好不是排位,不然他不一定能忍得住。
他对约瑟夫倒是没什么残念,本来喜欢也不是真的喜欢,只是对那张脸感兴趣而已……好吧,还有声音。但他更珍惜自己的生命,早上奈布给他分析了一下招惹约瑟夫这人的利弊,伊索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还没上课就已经做下了把东西归还后离约瑟夫越远越好的决定。
又匹配了一局路人局后距离下课只剩下三分钟,伊索收起手机起身,把箱子抱起来,铃响后犹犹豫豫的挤到那群叽叽喳喳兴奋得不得了的女生中间,叫了距离门口最近的一个学生:“同学你好,请问可以帮我叫一下约瑟夫吗?”
那人被人烦的不行,他看不清伊索的面容,但看着他手里的箱子,估摸着又是一批追求者,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好脾气的出言婉拒:“同学,你看,约瑟夫还在和老师讨论题目,现在过去似乎不太合适?”
“那可以帮我把这个给他吗?”在对方拒绝前伊索急忙补充,“你看他们已经结束讨论了,而且这里面都是他的东西。”
“好吧。”
将箱子交给那人,伊索怕他没送到,于是看着那边两人接头了才松口气,将帽檐压了压后转身想要离开。
不过出了点意外,因为教室里的约瑟夫忽然嚎了一声“伊索”,那语气宛若被无情抛弃的可怜虫,哀怨又激动的语调吓的伊索一哆嗦,瞬间脚底生风一样冲向楼梯口,一步三台阶的离开了教学楼。
代送东西的那人有点懵逼,他箱子还没交出去约瑟夫就冲了出去,回来时是一脸的失落,作为两年同班同学的他有点惊讶:“刚刚那个人是你的……”
“男朋友。”约瑟夫的谎言兼职信手捏来,他甚至还给自己加了一场名为悔恨的戏,“现在……应该算是前男友了吧。”
他接过箱子,像是抚摸恋人一般摸着上面写有“还给你”的纸条:“是我让他伤心了。”
约瑟夫海过的人绝对可以做一桌全鱼宴,或许还不止,那人语塞片刻,显然不太相信海王收心的戏码,于是半开玩笑的说到:“想开点,没了这个你还有好多个呢,瞧,门口还有好几个漂亮姑娘愿意为了你掏心掏肺。”
“他终究是不同的。”
确实不同,至少在为自家弟弟出一口恶气前约瑟夫得确保那人处于单身状态,毕竟横刀夺爱的事他可做不来。
虽说那小学弟一看就是不怎么会讨女孩子欢心的类型,不过谁知道会不会半路杀出个人来打断计划,所以先把自己和对方绑在一起在现在看起来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至于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个而没了新欢?约瑟夫表示无所谓,反正他对于那些个桃花秉持的态度也都是可有可无。
他的专业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一周有四天课表都是满的,今晚上还有晚课,于是等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没了伊索的游戏好友。
他本来也没多想,只觉得对方是看完了信所以不想再和自己有什么联系,余光却看到弟弟一脸心虚的狂啃苹果,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我亲爱的克劳德,我的游戏好友好像少了一个,嗯?”
“只是一个游戏好友而已……况且他还骂过我,我的好哥哥,你可不能因为这个生我的气。”
瞧着一脸无辜的弟弟,约瑟夫只能叹气:“不是说觉得气不过吗,你把人家删了,到时候……”
“可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克劳德把果核扔进垃圾桶,又给自己剥了一根香蕉,“虽然他当时说的话确实难听的不行,可我最多也就气个一周而已,现在想想他骂人也不光是骂,我今天和他打了一局过后他给我说了好些我的问题,我又把他当时骂我的截图翻出来看了看,其实把那些脏话都去除后留下的就都是技术指导,这样一想我还觉得他这人挺不错的。”
顶着约瑟夫看傻子的眼神,克劳德诚心实意:“我敬爱的哥哥,之前我也被骂过,怎么不见你这么冲动,你和他真的没点纠葛吗?”
约瑟夫也诚心实意:“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