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她,要死了。”
空又重复了一遍,看着归一脸上的表情,他却笑了笑。
归一“胡说什么啊!”
空“你怎么知道我在胡说?”
少年反问,归一语塞了,她好像真的没有足够的线索判断面前的人在说谎。
归一“那……那怎么可能是真的啊!!”
归一几乎要疯了,脑子里嗡嗡乱想,紧绷的一根线一点点被少年拨动,发出颤抖的声音。
空“你真的了解她吗。”
本该是问句,少年却硬生生拐个弯将语调抹平,最后说出口的是一句答案。
这就是答案,归一听到有人这么说。
对啊,这就是答案。
她,真的不了解那个人。
除了上下司关系,她们什么都不是。
除了接取任务或另有要事安排,她们甚至无法见面。
她们,都不了解对方。
答案。
归一“详细说说吧,深渊的人。”
空“……”
少年瞥了她一眼,才开口。
空“她经常头疼,体温低,我想你是知道的。”
归一“嗯。”
其实,“经常”是假的,因为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
空“那你也该知道,她这种现状已经很久了。”
空“是从半年前开始的,对吧?”
少年的语气更像是嘲讽,因为她的确不知道。
她甚至在四个月前任务归来才得知她的病。
空“但很遗憾,她活不了太久。”
空“她,还有三年时间。”
空“三年,很短也很长,取决于这三年你要做什么。”
归一“……”
如果什么都不做,她三年后就会死,如果服从于深渊,她三年后便会活着。
归一心中冷笑,深渊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拿捏住了这点,就知道她必须服从。
但是,归一想知道,她本人呢?
琉晚本人,是否想活着……
如果她不想,这一切仅仅是出于责任而承担的位置与风险,为什么还要让她继续承担呢。
为什么还要增加她的负担呢?
归一“我会自行过问。”
归一的答案的确是少年没想到的。
空“随你。”
归一“在那之后,我要如何联系你?”
空“明日,我会让人来访。”
话音刚落,少年化为青黑色烟雾消失不见。
归一愣愣地看着窗外。
天黑了。
“滴答”。
是雨滴,她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或是想要感叹雨天终于在夏日来袭?
喉咙却干涩无比,最终只能草草了事。
她只能这么做吗?
又是水声,在安静的夜无比清晰。
最后她苦笑着,关好了窗子,耳畔不再萦绕着雨声,脑海里是那人的白发与苍白的皮肤。
脑海里,是持有这些特征的主人的笑颜。
脑海里,是深渊的人所告知的真相。
原来,那天她们去做任务,看到的窃窃私语的下属,是在议论这件事啊。
原来,从始至终只有她不知道,只有她是局外人。
想来……
债务,也还清了……
雨滴在屋檐上,又滚落下来,团雀在窗边躲雨,抖擞着被淋湿的羽毛。
琉晚饶有兴致地坐在伏案上,看着两只小团雀亲亲我我。
琉晚“……”
突然有种莫名的不安……
却又与突如其来的安全感交织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