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没错，刘耀文在她的心里，基本已经与小动物等同了——虽然是不太友善的那种。

刘耀文伏在她颈窝的时间很短暂，仅仅几秒便抬起了脑袋。他与塞西尔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变得很近，近到塞西尔能够在那双碧色眼眸里清晰地看见自己。

刘耀文“……你的气味很奇怪。”

塞西尔“？”

这是什么说法？她的身上……有气味吗？她忍不住低头闻了闻自己，小心谨慎，再三确认后才肯定地说。

塞西尔“没有味道呀。”

刘耀文“有。而且是很好闻的气味。”

很好闻……？

塞西尔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同时不自觉地抿了抿柔润的嘴唇。

她从不缺少赞美与奉承，也早就习惯了那些无聊的漂亮话。但刘耀文的夸赞还是让她微微怔忪了一瞬，甚至生出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微妙与局促。

刘耀文没有看见塞西尔的小动作。他保持轻嗅的状态，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刘耀文“但是刚才稍微有一点点苦。”

塞西尔“……苦？”

刘耀文“嗯，不过现在又不苦了。”

刘耀文吸了下鼻子，然后认真地说。

刘耀文“现在比之前还要甜一点。”

塞西尔“……”

塞西尔开始觉得这家伙只是在胡说八道，但她的确因为他的胡说八道而平复了心底的不悦。她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真诚的少年问。

塞西尔“既然你说能闻到我身上的气味，那不如顺便说说看，其他人是什么样的气味？”

刘耀文“其他人？”

塞西尔“对呀，其他人。你能闻到其他人的味道吗？”

她倒要听听这油嘴滑舌的小骗子能编出什么东西来。

似乎不愿思考这个问题，兰尼慢慢皱起鸦羽一样乌黑的眉。轻拂的树叶在他的脸上落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他垂着头颅，低敛的眼睫下闪过一丝理所当然的漠视。

刘耀文“能是能……但其他人的味道都是一样的，我不喜欢。”

塞西尔“一样的？”

塞西尔“那么多人的味道都是一样的吗？没有任何区别？”

刘耀文“唔……可能也有一点细微的区别？”

刘耀文“我懒得去分辨啦，反正都没有你好闻。”

塞西尔“……”

这种说法很容易让人误解，但对方是什么都不懂的刘耀文，那么就不用去探究更深层次的意义——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表达自己对气味的敏锐而已。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味……么。

塞西尔的好奇心被刘耀文勾了起来，她下意识模仿刘耀文的动作，也凑近到他的身前——她的身高与刘耀文差的有点多，即使刘耀文此时微微俯着身，她也必须仰起脸才能对上他的视线。

她皱起小巧的鼻子，像兰尼那样轻嗅了嗅。

一种冷冽而又潮湿的气息混合着蔷薇的香气幽幽地钻进她的鼻腔里，很独特，也很上头，她忍不住又吸了吸，紧接着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塞西尔“阿嚏。”

一滴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渗了出来。塞西尔抬手正要擦掉，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自己的眼角被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飞快地舔了一下。

塞西尔有点呆住了。

她很确定，刚才是刘耀文舔了她。虽然她把刘耀文看作自己的宠物，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像小猫小狗那样肆无忌惮地舔她。

而且他并没有征得她的同意。

必须得好好教育一下才行。

塞西尔“刘耀文。”

塞西尔板下脸，郑重地念出少年的名字。

刘耀文“嗯？”

刘耀文眨巴眨巴眼睛，清越的尾音像无形的小尾巴微微上扬，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

塞西尔盯着他的双眸，用一种严肃的、缓慢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

塞西尔“你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规定吗？”

刘耀文“规定？”

塞西尔“在触碰我之前，一定要先问过我的意见。上次我是这么说的吧？”

兰尼点了点头，表情纯真而无辜。

刘耀文可我刚才没有碰你，只是舔了一下。”

塞西尔“舔也不行！”

刘耀文“……哦。”

刘耀文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脸上浮起毫不掩饰的失落。塞西尔见他这次似乎是真的记住了，本想就此结束这个话题，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又回想起刚才那个湿漉漉的触感。

等等，仔细一想，兰尼的舌头好像有点奇怪？

塞西尔“你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一下。”

刘耀文“唔？”

刘耀文迷茫地歪了下脑袋，依言乖乖张开嘴，露出那条柔软的、湿润的舌头。

塞西尔目光紧盯，透彻的蓝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刘耀文的舌头从色泽与长度来看都和普通人基本无异，诡异的是舌尖的部位。

粉色的舌尖从中间开出一条短小的分叉，与蛇的信子有些相像，却又没有信子那么细长。相反，两个小小的尖端粉嫩而柔润，看上去反而有种莫名的可爱与俏皮。

这种舌头……难道这家伙是由蛇变过来的？

在这个存在魔法的世界，动物变幻成人形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想变成刘耀文这种近乎神造的完美外形，大概没有哪个法师能够做到……

这样想着，塞西尔忍不住仔仔细细地端详他。刘耀文任由她盯着自己，乖乖维持着伸舌头的动作，漂亮修长的眼睫温顺垂下，透出一种逆来顺受的感觉。

这副美丽的面容与他的舌头形成巨大的反差，显得格外诡异。塞西尔还想再多看一会儿，但在看到刘耀文这过分顺从的神情后，随即醒悟——这一幕如果被别人看到，那她可就糟了。

塞西尔“好了，收回去吧。”

她轻咳一声，自觉地后退一步。刘耀文乖乖照做。

一阵悠扬的钟声从塔楼的方向传来，塞西尔知道，这是下课的钟声。她琢磨着反正已经迟到这么久，干脆直接去黑塔找哈利算了。只是要不要把刘耀文一起带过去，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刘耀文“有人来了。”

刘耀文突然轻轻出声，塞西尔立刻抬头扫视周围，随即看到莉娜与范丞丞正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塞西尔“先躲一下。”

塞西尔放低声音，一把拉住刘耀文的手腕，双唇翕动，二人的身影渐渐隐于空气之中。

这是哈利教给她的隐身术，除了哈利，至今还没有被任何人识破过。

莉娜“范丞丞少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莉娜走到树下，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初级魔法教学，礼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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