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没有遵守,她闹了乱子,一个天大的乱子……
经过太医一段时间的医治,池鱼除去旧疾发作,眼睛已经能看见了。
可池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因眼疾从而未给兄长们通信的这段时日,大南发生了一件大事——南国太子赵淮安,被净渊斩于大殿之上。
小丫鬟哆哆嗦嗦将这件事讲给池鱼听时,池鱼手中的笔“砰”的一声落下,溅起丝丝墨水。
池鱼“这怎么可能?!两国不是……不是打算议和吗?”
池鱼没头没尾的问着,末了才发觉自己说的话模糊不清,稍作冷静又问了一句:
池鱼“皇兄不是说,晋国有交好之意吗?不是说,此次前来,回去两国必安定百年吗?”
池鱼颤抖地握着小丫鬟的手:
池鱼“小丫鬟,是不是你们殿下让你来骗我的,让你故意说这句话来折磨我的?”
小丫鬟看着池鱼失魂落魄的模样,眼泪簌的就流下来了。
“公主,奴婢所言都是真的,殿下他……他本就不打算与南国交好,此次战败也是他费劲心思布局,好让大南以为晋国真的是战败打算议和啊。”
池鱼蓦地瘫坐在雪地里,声音颤抖得不像话:
池鱼“他既然早就布好了局,为何还要把我带回晋国?”
小丫鬟担心池鱼将罪责揽在己身,解释道:“公主,即便此次您不在晋国,结果也是一样的,殿下将您带来晋国,无非就是为了大南灭亡后,来羞辱您以此折辱大南。”
小丫鬟带着哭腔的声音宛如把把利刃,刺入她的心脏,比碎骨剜心还疼,比冬雪河冰还冷。
池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强硬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池鱼“净渊来我身边不可能一点目的也没有,他为什么要来我身边?”
小丫鬟已然泣不成声:“殿下本想在您身边与陛下里应外合,可发现了您的心意之后就、就……”
后面的话,小丫鬟再不忍心说出口。
池鱼“就想到了更残忍的方法是么?”
杀人诛心,莫过如此。
小丫鬟不语,池鱼却是什么都明白了,她边笑边涌出泪来。
芙蓉阁长廊上,少女的笑声格外突兀、自嘲、悲凉。
***
净渊来到芙蓉阁的时候,池鱼正坐在窗边,也不知在看什么。
许是愧疚心作祟,他今日态度不似平常那般冷淡,想起池鱼身有旧疾,便想伸手去拍拍她,让她别坐这。
哪知池鱼轻轻一推,便拒绝了净渊的好意。
池鱼“你还来这做什么。”
池鱼的声音很冷,比雪还冷,明明那双眼睛是那么平静,净渊却还是看见了滔天的恨意。
池鱼“早知道当初发现你是晋国人时,我就应该杀了你。”
池鱼起身缓走了几步,背对着净渊。
净渊眉一挑,有些意外。
净渊“你怎么……”
池鱼没耐心地将他的话打断,
池鱼“你不是说,以我的能力,早该看出来了。好,那我便告诉你,还记得我一开始叫你给我读话本吗?从那时候起,我就起了疑心。”
池鱼“自我经历蛊毒一事后,我便对身边所有人都留了心眼,你很厉害,知道我是宫廷公主,为了不让我看出破绽,你学了大南的礼仪,风俗,甚至是口音习惯。”
池鱼“连我都无数次怀疑,到底是不是我多虑了,净渊,为了此次计划,你准备了很久吧?”
池鱼“可当我瞧见你手上那方玉镯时,我便明白了。”
池鱼“小时候被掳来晋国,我曾遇到过你们晋国的相府公子,说到底,他还救了我一命,为了这个恩,我将手上的镯子给了他。便是你腕上那个,虽不知是怎么到你手里的,但足以证明,你是晋国人。”
此话一出,净渊震惊地后退几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哪有什么到他手上,分明那公子,就是他啊……
池鱼看不到净渊的神色,她强硬的让自己不要落泪:
池鱼“净渊啊,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满了,我自认一副金刚心,不还是败在了心软上。”
净渊的童年是残酷的,而那个女孩,是他生命里的一道光,他在淤泥里长大,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干净的一双眼睛。
他以为,在那场事故她已经死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是池鱼。
池鱼“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成功了一半,你成功的……折辱了我。”
净渊喜欢池鱼,只是他倔强地不肯承认,即便他知道池鱼就是当年的女孩,也不打算放弃自己的计划。
俗话说,这人什么都能要,就是这强,万万要不得……
要强、倔强使得净渊将安慰池鱼的心思强压下去。
净渊望着池鱼的背影,明明那么近,可他感觉好远好远……
对,他想折辱池鱼,以此来折辱大南,可看见池鱼这幅脆弱的模样时,他的心,却也像碎了一样。
池鱼惹了乱子,一个天大的乱子——她乱了,那位太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