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态

待再次见到老宰相时，之前辉煌无比的宰相府此时也被贴上了封条，家产全部充公

皇帝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宰相打入了天牢，查抄了赵家，一时间人人自危，朝堂上的人也都乖巧了很多

老人在监狱里低着头，全然没了之前的威严，破烂的草席和已经馊了的饭菜

顾笙来到牢房门口，打开门走了进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将一些打包的饭菜放在了残破的木桌上

老宰相抬头，原本锐利的双眼此时混浊不堪

“你来做什么，来笑话老夫吗？”

顾笙蹲下身，洁白的长袍沾染上了污渍

“老头，我们不是敌人，还是那就话，我希望你平安，毕竟我很欣赏你，年轻时的你多吗意气风发，我们还一同喝过酒呢。”

老宰相混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似乎想到了什么，激动的看着顾笙

“你是浊云！”

顾笙笑着看着老宰相道：“看来你认出来了啊，我还以为带个面具连你这么聪明的人都还猜不出来。”

难怪了，难怪皇帝下手如此决绝，原来是你啊，应该的，若他是皇帝，也绝不会对自己留情，浊云啊，那可是白月光，当初无数看不见未来的日子中，带来难以言说的安稳

“倒是我错了，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一刀宰了那小兔崽子给你助兴。”

“可曾高兴些？”

老宰相以为顾笙是因为自己识人不清，还对他动手而生气，他不会埋怨顾笙，一切不过自作自受，神明会有什么错呢

顾笙反而有些疑惑高兴？怎么会，他其实不想让皇帝动手的，毕竟他不喜欢的只有老宰相的小儿子罢了，可他也不能多说什么，现在的他不过是个闲散人，皇帝的决定，谁能违背

若是开口，好不容易远离的帝王家又得陷进去

顾笙摇了摇头，从袖间掏出了一壶好酒，盖子一开，浓烈的酒香就充斥着整个牢房

隔壁的犯人见顾笙这边又是酒又是肉，不满的大声嚷嚷着，凭什么同为狱中人，他那边就能有人带酒带肉的来探望，自己这不只能孤单的闻味

但很快，叫嚷的声音就消失了，犯人被狱卒教育了一番，安静的倒在冰冷潮湿的地上，眼泪无声滑落，生无可恋的闻着酒肉香

“这是给我送行？”

顾笙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淡然的为老宰相斟酒，说道：“想什么呢，皇帝可不会弄死你，顶多受些苦头罢了，不过着宰相府，从此就散了。”

老宰相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脸上没有丝毫落魄，反而带着几分释然

“可惜我那两个惊才绝艳的儿子了，今后怕是无缘官场。”

“对了，我那不争气的小儿子呢，可曾留下全尸？”

顾笙思考着皇帝的脾性，看着老宰相道：“你觉得呢。”

老宰相一时沉默了下来，顾笙叹了口气，估摸着时间，也该离开了，人生大起大落看到了多少，生离死别也：不过常态，所以，今日之事未曾在他心中留下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