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光景正好,却又偏逢乱世,
那时她正是红及大江南北,
那时他却还是一笺诗阙素言。
他是生不逢时,怀才不遇的书生;
她是行走浮华,真假相扶的戏子;
他只是和他的朋友一次偶然看了她的戏,
便对那张清丽的容颜念念不忘,
日日造访戏班,终是见到了她。
他言:“在下一书生有一事想请教姑娘,
不知姑娘可愿赐教?”
她微微一怔,答曰:
“这位公子,
红销与公子不曾相识,
何况红销只是一介戏子,
又有何能替公子解惑,怕是不妥!”
他笑到,曰:
“姑娘莫怕,
在下的疑惑对于姑娘来说到也并不是难事。”
她不禁起了兴趣,
言:“不知公子的疑惑是什么?”
他勾唇一笑“戏子是否能入画?”
她又是一怔,答:
“公子真是好笑,
戏子就是戏子,只能是人,怎可入画。”
言毕,转身离去。
不想当日的事情被好事者传出去,
她名声大噪,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成了一代名角。
又是一日,
她到他的府上,言:“公子可愿为红销赎身?”
他正在作画,手中一顿,头也不抬的说:
“这样吧!
你帮我这一次,只要你这次帮稳住丞相大人,
待我高中,
待我他日我定高头大马,霞披凤冠迎尔入室”
世人都说戏子无情,
那年,她火遍大江南北,
只为那一句“戏子可能入画”
“待我他日我定高头大马,霞披凤冠迎尔入室”
入了这丞相府,入了这万丈深渊,
“世人空口说凭,错判戏子最无情!”
她加入丞相府,成了那丞相夫人,
成为他高中路上的拂尘,
果真,他高中了,
听说他要入赘这丞相驸马,
她不相信,
那日,寻到他,
“为何?”
他满脸厌恶,
“姑娘现在是丞相夫人,
在下虽腰缠万贯却不够为带姑娘离开,
姑娘请回吧。”
她站了一会儿,笑到
“也是白公子是名门望族,
红销不过是一介戏子,是红销多想了,
红销在此与公子就此别过。”
她低着头,若初见时,转身离去,
他如愿以偿高头大马,
他弃她已是无用之身,不是清白之躯,
他数落她背弃誓言,
委身于他人,他却忘了是谁逼得她跌落至此!
他大婚晚辰,
他说,
不是有意负她,
若他功成名就,
她还是那人人追捧的名角,
这定是一段郎才女貌的佳话,
她为她放下一切
曾经她视为生命视为所有的东西,
他却舍她而去,他终是被这繁华遮了眼。
到最后,
还是她自己带着自己尘归于尘,
土归于土,
到头来,她成全了他,他却终究负了她。
这全城的人都在为丞相喜的乘龙快婿而庆和,
而她一身素衣,
望着这一抹月色,
“桂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
她举杯,月过天心,她想就这样阖眼睡吧,
婚宴正值最热闹的时候,
下人却来禀报,丞相夫人自尽了……
多年后,
一名男子站在一幅丹青前,叹了口气。
“你说戏子是人怎能入画,
可你看,现在你不是入了这画……”
“相公,你日日看着这幅画,可是重要的人”
“嗯”,
“相公为何留恋这女子”
“年少时,我曾遇到一个姑娘,只是,
她为了遇到我,
还未辗转浮世的开始,
凌落的只是一地的风卷残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