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安排好了房间，gold难得坐下来喝口水，门外就传来脚步声，“ gold？金？你们在这吗？”是雷鸣的声音。

gold出去让他进来，“雷鸣，你也来了啊。”

“嗯。”他应一声，抽张椅子坐下，顺便招呼另一人也坐下，“看到你们进了医院，我过来看看，金呢？”

“金被医生拉走了，他也受了些伤，去包扎伤口了吧。” gold简要跟雷鸣解释之前情况。

“嗯。”雷鸣闷声答应一声，“那把电脑搬过来吧，反正之后要养伤几个月的事。”

“可行，他们……” gold转头望向卡米尔与帕洛斯，两人都躺在床上，帕洛斯的腿被支架固定住。

“我没意见。”帕洛斯苦笑着开口，伸手拿一旁的水杯，水顺着嘴角跑进喉咙，他才感觉好些。谁能想到他能被打晕过去，之后又粉碎性骨折住院呢。明明他只是来拿行李的。

卡米尔点头，眼底沉着淡然。

“行…三……”雷鸣要下结论，“三台，我去准备准备。”

“好。” gold应了他的话，雷鸣走出去打电话，gold又坐回了凳子上，靠在墙边翘着二郎腿，手上拿手机正在敲着什么。

gold收了手机，起身开门——金还没回来。

他找到了金所在的病房，里边很安静，他没听见什么声音。

他开门的时候瞧见病房里医生没在，金发少年就躺在病床上——

胸口平稳的起伏，眼睛缓缓闭上，手侧放在一边，窗外雨已经淅淅沥沥下起来了，打着玻璃形成有规律的声音。

gold忽得有些愣住，手上动作停下——他已经好久没见过金这样睡着了。

他们几个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是睡不安宁的，一面要堤防外边，一面又要看好货物，基本上睡会儿都得醒几次。

金身上缠了很多包扎伤口的绷带，额头也也被白布绕几圈，里面的纱布已被染红，他才堪堪意识到——

原来金伤的也不是很轻。

在他在医院，学院，还是说他第一次见到金的时候，金告诉他，“我没事，放心吧gold哥！”——

金好像一直是笑着的。

可是金是从登格鲁城逃出来的“孤儿”，是总部的任务执行官，亦或是他身边的战友。

gold又想起了在医院拿到的“病情通知单”上赫然的“重度抑郁症”，金就站在夕阳下，对自己笑着。

“……重度抑郁症…吗？”

gold刚把门关好，转头就瞥见金已经醒了，手撑着坐在床上，双腿晃荡几下又瞬间定格。

“…go……”最后说出的话含糊尾音被略去，干涩的声音出口，“我……睡的太晚…了吗？”金脑袋很模糊，眼上浮了一层薄雾，他看不清前面的人，他拿手去揉，眼泪顺着眼眶溢出来，眼眶被揉得通红，他总算看清了面前的gold，听清了刚刚的关门声。

“不是，只是看你这么久没回来过来看看。”gold摆手，拉个凳子坐下。

“嗯……有点儿困…”金抓了个理由，在包扎伤口就有些睡意，医生让他就在这睡吧，他去办些事情，睡醒了就走吧。

“雷鸣也过来了，这会儿应去搬电脑了。”

“搬……电脑？”

“要养伤的嘛，就把电脑搬过来呗。”gold解释。

“也行的。走吧，我回趟宿舍，吃饭再叫我啦！”他下床，拉开窗户，踏上矢量滑板，向gold朝朝手。

“好。”gold点头，走过去把窗户关了，关了门，回了病房。

那些东西……我好累啊…回去再睡会儿吧——

“格瑞格瑞，那是什么？”“金”指着厨窗里的糖，眼冒星星贴着厨窗的玻璃侧壁。

金晃了晃脑袋，确认无误后才想起来记忆残片又飞过来了，这次残片来得轻巧，直到他入梦，直到远远望见那只“金”的身影，他才明白。

“那是糖吧，金。”“格瑞”扛着烈斩，面无表情开口。

“金”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好奇，“糖？好吃吗？”“金”查看了自己的积分，“唉？买不到唉。”那颗糖要150积分，而“金”只看刚入赛时送的25积分。

金跟着“金”到了自由森林某处小怪出没地，“矢量——冲击——！”“金”扔出箭头，小怪化做数据消失，终端上冰冷的提示音：“参赛者‘金’获得100积分，目前积分125分。”“金”又杀几只小怪，他的排名总算提高几名，“再来——”他又把箭头扔出，不过这次似乎对这只“小怪”没什么用，箭头被弹开，击倒几棵树。

金站在不远的地方，这是精英怪吧，他想着，凹凸总部训练场也有类似的地方。

“金”又丢几个箭头，见没用便开跑，边跑边喊，“啊——这里不是最低阶的小怪区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怪啊！”

“金”穿过了金的身体，金没有怜悯的心思，不管在登格鲁城，还是厄流区，亦或是学院还是总部，他一路被“揍”过来，他还没空怜惜伶惜自己呢，于是乎金眯起眼睛抱拳望着那飞奔过去的“金”。

“‘金’！”前边传来喊叫，金忽得抬头放手往那边望过去。

这声音……

“‘紫堂’！”金飞奔过来，跑到被叫到“紫堂”的紫发少年背后，“这只怪太难缠了，咱们联手一起解决他！”“金”给“紫堂幻”比了不个加油打气的姿势。

“‘金’，怎么了？”“紫堂幻”扶扶眼镜，看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金’，这是精英怪啊，我们打不过的！”看见跑过来的小怪，“紫堂幻”拉着“金”的手开跑——“金”的运气也太好了…在最低级的小怪区居然能遇上中级精英怪……他在心里叹口气。

“啊？这样吗……”他们仍旧跑着，都要看见凹凸大厅才停下来，那精英怪也不追了，“呼——那‘紫堂’，我们去吃糖吧！现在应该能买一些啦！”“金”笑起来，终端上蓝白数字显示：参赛者“金”排名：2978，目前积分：6725

紫堂幻啊。

金眨眼的功夫到“金”面前，靠在橱窗边，看他们买下几十颗糖，积分减少至4325，排名也下降几名。

他凑过去数了数，五色的糖摊在“金”手上，簇在一起好似花在手心绽开，不多不少正好16颗。

“金”丢给“紫堂幻”一颗，自己拿一颗，把剩下的七七八八放回兜里，“挪，‘紫堂’，你尝尝吧！”自己则剥开糖纸，把糖含下。

“‘金’……你的排名……”“紫堂幻”把堂拿着，迟迟不肯吃下去。

“没事儿的‘紫堂’！积分嘛，再赚就好啦！”“金‘笑着，把手放回兜里。

“好甜的糖！‘紫堂’，你那是什么味儿的？”

“唔…应该是芒果？”

“你看！我的是葡萄的！”“金”手上拿着糖纸。

“葡萄？”金想起他向gold要的糖，葡萄味儿的，甜的，“糖。糖？”

光影闪烁，忽的金瞧见了好多东西。他会看见什么？这位少年见到了什么？

可是，他不知道。

他不懂“金”，他不知道“金”的愿望，他只是个高中生而已，一个拥有元力的高中生。

“你不过是把残酷的规则施加在所有人身上，逼迫大家给出你想要的答案，被你的规则左右，接受你所谓的真相，抹除自我！但是，最重要的愿望，为什么要用伤害他人和自己的方式来实现！那最终会实现的，不过是你的野心罢了！”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比起守护，他更喜欢毁灭。”

“我们可不像你们这种满身怪力的家伙！”

“一切都会变好的，“姐姐”不是这样说过吗，我相信一定会的。”

一切开始倒退，在金眼中变得模糊，黑色褪去，“金”的话语在脑海出现，他就站在不远处，对自己伸出手，笑着告诉他，“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对吧？我们是好朋友！”——

金半跪着手捂着头，帽子掉下来，手向“金”伸出去，要碰到“金”的手指，忽的一切开始消散，背景被茧食，“金”的笑容，“金”对自己伸出的手，还有，还有……

他晕倒，终是倒在地上。

……我…到底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金’！”金被惊醒，眼中惶恐着，手上失量箭头显现，金黄色的光映得金不那么难受，他开了灯，低头坐在床边。

我…我……是谁？我是金，亦或是……

一通电话打来，中断了金的思考，“金，你在吗？”是gold的声音。

“嗯。我刚醒，马上过来。”金整理思绪，拿起帽子起身出了门。

“好。还是那间病房。”

挂了电话，金下了楼，不知怎的，他有些控制不了元力了，箭头上溢出了些黄色闪电，也不了凝结失量滑板，他干脆走过去。

包里莫名其妙出现颗糖，金把糖纸剥开，糖在口中化开，很普通的一颗糖。

葡萄味儿的。

糖纸上歪歪斜斜写了一句话，金凑进了看，上面的字体有些模糊了，断断续续的写着些什么——

“我们……好…朋……！”

金在糖纸揣进兜，雨已经停了，风缓缓在空中跑着，碰着云了便打声招呼，又继续跑向远方，天已经黑了，黑压压一片。

金到病房的时候雷鸣开了瓶啤酒，gold坐在电脑前面，正打完一局，切出去给谁发着消息，“我来啦！今天吃什么？”金从侧边探出头，进了房门。

“没什么啊。”雷鸣随口应答着，喝下一口啤酒，苦味儿在口中炸开，“坐呗，吃完再说。”

“行啊。”金拿来个凳子坐在旁边，雷鸣递来了筷子和碗，桌上摆了几个小菜，桌下是煮熟的米饭，旁边放几瓶饮料，黄橙的暖色光源打下来，金有时感叹，这样的生活其实挺好的。

三观对上的朋友，能聚在一起吃饭，桌上聊些闲散的话题，有时还能一起笑一笑。

金从电饭煲中舀点饭，米饭帽出腾腾热气，是甜的，口齿留香。

gold也坐下来，“卡卡和老帕他们怎么办？”金口中嚼着白菜，望向还在病床上躺或着说是瘫在床上的两人。

“检查出来说伤到胃了，吃白粥呗，清淡又养生。”gold夹一些土豆丝，手上拿着碗。

“菜呢？！”金可没吃过纯白粥，最次都是白饭配一菜。

“挪，特意给他俩炒了点清淡的。”雷鸣指指床上桌上的两个菜，他可特意没放辣椒，连味精也没放。

“嗯，是挺清淡的。”帕洛斯刚喝完粥，不得不感叹清淡——指的是一点味没有，剩下吃出来的还是盐的味道。

对于帕洛斯这样每天不是吃薯条就是在吃薯条路上的人来说，喝白米粥菜又没啥味的菜这简直是折磨。

卡米尔右手吊着绑带，别扭的用左手握住勺子——但卡米尔是右撇子。

“唔……所以所有的菜都是雷鸣哥炒的？”金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句。

“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gold哥的厨力……”雷鸣刻意停下话语，

“怎么样？怎么样？”

“厨房不被他炸唔唔……”还没说完雷鸣便被gold捂住嘴，“吃你的，问那么多干什么。”

雷鸣又开两瓶啤酒，递给gold和金，又同情的朝卡米尔与帕洛斯望去，“来！喝！”显然是喝高了。

“唔……你们喝吧。”金把啤酒放桌上，笑笑。

雷鸣有些不满，“为什么，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喝！”

gold看不下去了，便把雷鸣的酒夺下，“金有胃病……别过来抢！”

“呃…这是怎么了？”金看着不太对劲的雷鸣哥，不由得向后挪几步，转眼看着脸色不怎么好的gold哥，“耍…酒疯？”

“雷鸣酒量不咋行。” gold把酒放下，转到背后一手刀打晕雷鸣，把他贴在墙边，红晕浮上脸颊，围巾一断被染湿，一身的酒气——这让金实在很难相信这是雷鸣。

gold把醉倒的人围巾卸下，帽子摘掉，一边起身拿湿巾一边向金解释，“但这人喜欢喝酒，喝酒就耍酒疯，还习惯性断片。”

“这……”金不知道怎么评价了。

以前雷鸣从不在金面前喝酒。

“这样就行了。” gold处理好雷鸣，从病床下方单独拉个小床下来，把他抬上去，让他在这里睡。

“收拾下吧，收拾完也就差不多了。”gold和金一个人洗碗一个拖地，把病房收整成原封原样。

“gold，你在这睡吗？”金又在卡米尔床位下边拉出小床，坐在上边，“我就在这睡吧。”

“嗯行。”gold拉出另一张，整理整理便躺下去，“睡吧，有些晚了。”

金凑过去把电脑关了，灯也顺带关上，他也躺在床上，“好——”

外边兴许是风太忙了，黑云被吹散，繁星的光辉便从窗户映进来，照在五位少年脸上。

熠熠的，生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