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寒烬一行人找到里长要求去察看解元的尸体。里长却说这件事情轰动了安阳县府,他的尸体也被县府调走做进一步的探查。
修寻在一旁嘀咕道:
“都安排官府去调查了,还找我们做什么?”
九昭在一旁眼神示意修寻让他少说两句。楚寒烬面上也没显露什么,只跟里长说:
“那请你去向安阳县丞上报一下,解元的尸体对除祟一事有关键线索。”
里长听到修寻的嘀咕,已经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幸好楚寒烬的话给了他台阶下,他立马道好,便赶紧去安排通报事宜。
待里长走后,修寻立马就忿忿道:
“明明有人在查,还把我们找下来,他这是把我们凌云当备选吗?”
洛希心里也清楚修寻的不忿,虽说纪宁皇室掌理朝政,拥有无上的权力。可是凌云宗于它却不是附属的关系。凌云宗无需向纪宁皇室称臣,纪宁皇室也无权干涉凌云事务。
几百年来,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凌云宗修行一向追求清欲卫道,因此,如今人们也只有在发生鬼祟,妖兽出没时,才会去请凌云宗出面。余者,谨遵纪宁的律法。
前几年,朝臣中生出一国不可有二主的主张,提出凌云应收纪宁辖治。康帝却对此并不回应。时间一长,朝臣对此也就呼声渐小。
凌云派中人总觉得被看低,内心不平,与纪宁的关系也较为紧张。
“算啦,凌云的宗旨不就是清欲卫道吗?别在这些小事上过不去。”九昭安慰一旁心里不平的修寻道。
楚寒烬似乎并不为刚才的事情有所触动,只是说道:
“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前往安阳县府。”
到了安阳县府,县丞也正愁此事没有头绪,安阳却人心惶惶,对官府办事颇有微词。县丞听闻凌云宗有人来接这管块烫手山芋,自是礼节周到的将凌云一行带至仵作那里。
到了验尸房,仵作揭开盖在解元尸体上的白布,尸体虽然被处理过,不至于毁坏的那么严重,但到底能力限制,尸斑已蔓延至全身,尸身也多处开始腐烂。看到这,凌云宗在场的少年弟子没怎么下过山,都有些不适,但毕竟是修行之人,倒也能克制住。
修寻却看到洛希在一旁视若无睹,连带着身边的失离都没有什么反应。他奇怪的看着洛希。
一个公主,就算从小被养在宫外,可毕竟见识有限,为何看到这种场面却像看到寻常事一般稀松平常。
他正如此想着,一旁的九昭却拉了拉他,跟他说道:
“你看,他有被绳子束缚过的痕迹,嘴巴也被金线缝上了。里长在这一方面确实没有说谎。”
“他的死因你们查出来了吗?”楚寒烬向仵作问道。
仵作却道:
“这倒也奇怪,他虽然死状凄惨,但全身并没有致命伤。连嘴应该都是死后被缝上的。”
修寻听到这,忙道:
“有没有被人下毒的可能性?”
“我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他有中毒的迹象。”
说到这,气氛一下凝固起来。连死因都不知道,这就很难查下去了。
这时,一旁的知秋站了出来,她走到解元的尸体旁,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掏出了一点棉花,用竹签轻轻塞入他的鼻腔内,只见她掏出棉花后在太阳底下观察棉花,上面有一些微红色的粉末。
她回过身,对着楚寒烬道:
“大师兄,致死他的,不是毒,应该是香。”
“可知是哪种香料?”
知秋摇了摇头道:
“香料这一方面我也不是很熟,只知道有几种香料若是比例有所差池,便可致命。”
楚寒烬点了点头,吩咐修寻去去查探一下解元生前都跟谁接触过。其余人则去探访香料铺,看看最近有谁卖了那些能致死的香料。
众人都领命离去,楚寒烬则在安阳县府看看鬼祟一事,毕竟,鬼祟的嫌疑不能完全排除。
知秋与洛希修寻他们分到了一组,洛希笑着对她说到:
“师姐,你可以啊,不仅精通医术,对香料也有研究。”
知秋却低下头笑了笑,道:
“只是略通一二,我对香料也没什么研究。至于医术,谈不上精通,只是自己身子骨从小就弱,喝药多了,自然也就知道的多些。”
洛希道了声师姐谦虚了,便笑了笑,跟上了前面修寻的步伐。
如果知秋对香料真的有一些了解,那日,她为了深夜出去,在房内点香致使知秋早睡。那种香料并不是特殊难寻的。她很有可能知道。
如果她知道,为什么没有怀疑质问过我?洛希不解。但愿,一切都是她考虑多了。
他们先去请问县丞,他毕竟是第一个赏识过他的人。县丞也不敢怠慢凌云的人,急请了进去。
“解元在县府时平时都是一个人住吗?”洛希问道,他觉得如果里长当时隐瞒了什么,在县丞这里会得到不一样的回答。
失望的是,县丞答道:
“对,解元性格比较孤僻,都是独来独往的。”
“那他平时有没有常接触的人?”
县丞想了想道:
“好像还真有一个姑娘,经常到书画摊前找他作画来着。不过两人可能也就是聊得来些。”
“那大人记得她叫什么吗?”
“我邀请解元来家拜访时,那姑娘来找过一次,说有很重要的事见他,通报时她自称是青梓客栈的老板,叫凌娘。不过解元似乎并不想见她,出去不到一刻钟,便回来了。”
洛希和修寻不约而同的望向对方,却没说什么,就谢了县丞,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