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州县府的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客商往来不断,十分热闹。韩诺的药坊就开在这条街道的一边。
“大叔,你这是气血亏虚使形体失养,导致的神疲乏力。我开个方子,你去柜台取药,回家后,按我给你写的按时服用,平时多注意休息,就无大碍了”韩诺拿起笔,取一张笺纸,便神情专注的开始写药方。
做她对面的中年人听到韩诺如此说,便放下了悬着的心,开始向她絮絮念叨起来:
“韩姑娘年纪轻轻的医术就如此了得,还免费替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看病,真是心善呐。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韩诺只微微笑了笑,并不接话,方子写好后,又向大叔嘱咐了几句,就目送他离开了。
白天的接诊结束后,入夜,她穿过柜台走向药坊的后院,在她的卧房换上了一件浅绿罗裙,罗裙自肩以下呈现渐变水晕,腰间别着香囊。她带上白色幂蓠。从后院的暗门出去前往定安县府。
定安府内,程候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却呼吸急促,说话困难。
“你不是医士,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接近我...为什么要害我?”
幂蓠遮住了韩诺的脸,只听得她的声音不生波澜般的平静道:
“我是医士,也是你的一位故人,我为你看了这么长时间的病,自然是要拿些报酬的。而你,挡我的路了。”
程侯尝试着伸手想要拨开韩诺的幂蓠,区区两尺的距离,他却再没力气够到。他反而笑了,拼着力气对韩诺道:
“不管你是谁,这里毕竟是侯府,你能进来,却不可能出的去。你算计我这么久。你要的东西...还不是拿不到。”
韩诺却不以为然,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床上的程侯。道:
“恐怕,你要失望了,我已经拿到我要的了,至于怎么出去...原路返回就好了。”幂蓠下,韩诺却似是松了一口气,接着道:
“你要怪就只能怪你求病愈心切,自是没有发现今天我进来的时候,没有人向你通报!明日你的家人进来也只会认为是你心疾发作,骤然病逝,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程候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瞪着韩诺站着的方向。只听见韩诺的最后一句话:
“有罪之人,是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后会...无期”
韩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程侯房里的香炉还在散出袅袅烟丝。
第二日,侯府上报程侯因心疾病逝。五日后,药坊来了新主人,只说韩姑娘家中有事,找他接手,便再无二话。
纪宁皇城,乾元殿内。康帝正看着手上自定安传来程侯病逝的公文,一旁的内侍王彻正研磨侍候在旁。
“程侯府上的东西还在吗?”康帝不经意的问道。
王彻停下了研磨的手,还未答话,康帝就撂下了手上的公文,道:
“她果然还活着,让密阁去盯住她的行踪。但不可暴露伤她。”
“是”王彻恭敬的答道,神情有所犹疑,但还是禀告道:
“陛下,五公主的贴身婢女一直在灵前哭告说是...六皇子害死了五公主”。
王彻小心的观察康帝的神色,可是却不见他的神色有所松动,待他禀完,才听康帝毫无波澜的说道:
“妄议皇室,污蔑皇子,该怎么治罪就怎么治”王彻会意,便继续询问道:“十公主那边...”
康帝此时的神色却有所松动,转向王彻看着他道:
“一切,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