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那既然如此,只能找男人来扮了。”
刚说完,三人一起看向了正喝茶喝得欢快的谢怜。
谢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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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南阳庙。
谢怜披头散发的从殿后转了出来。守在门口的三人一看,南风当场就大骂了一声:“操!!!”冲了出去。
谢怜有些蒙,苦笑一声:“何至于?”
南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谢怜啊,你这怎么看怎么像个男子啊。”
正因如此,一个大好英俊男儿,穿着一件女子嫁衣,这个画面,很多人都可能无法直视。比如南风,他可能就个人接受不了,所以才反应如此激烈。
谢怜看扶摇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上下扫视他,疑惑地开口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扶摇满脸复杂的回答道:“如果我是鬼新郎,谁要送这种新娘给我……”“你就灭了她全家?”南希眯起眼,插话道。“不,我就杀了这个女人。”“太暴力了。”
“比你好。”
“……”
南希不再看扶摇,转过头对谢怜说:“需不需要我教你变身的法门?”
谢怜:“不用了,那也太麻烦了些。”
南希:“可你这……”
谢怜:“无事的,南希。这样挺好的。”
可他一步迈开,便听到了“嗤啦”一声。
扶摇给谢怜找来的这件红嫁衣,实在不怎么合身。原本女子身形就娇小许多,谢怜这么一穿,腰身倒是无甚不合,但扬袖抬足,,极受束缚,动作一大,衣服便被撕开了。正当南希帮他到处找到底是哪块裂了时,庙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请问……”
四人循声望去,只见小萤手里捧着一件叠好的白衣,站在庙门口,怯怯地望着他们。
小萤:“我记得昨晚是在这见到你的,就想来看看,会不会还遇到……衣服我洗过的,放这里。昨天和今天,都多谢你了。”
南希对小萤笑了笑,抬步走了过去:“无妨的,如果你想要感谢的话,可否帮那位化一化妆?”南希指了指呆愣在那里的谢怜。
小萤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但还是有些疑惑的问出来:“公子,你们这是……”
南希当即想到小萤想要说什么,连忙摆摆手:“不,姑娘,你不要误会,他并没有这种喜好。”
小萤:“我知道,我知道。那……你们这是要去抓鬼新郎吗?”
“是的,还请姑娘帮一帮我们吧,毕竟我们几个大糙汉子也不会弄这种东西。”南希和声说着,仿佛后面那三人质疑的目光不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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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柱香后,谢怜再次低着头从殿后出来。这次出来,新娘的盖头已经盖好,南希本想上前瞧瞧,但最终还是决定,珍惜自己的眼睛,珍惜自己的生命,以防被某位城主砍了。他们寻来的轿子就在庙门口,精心挑选的轿夫也早已等候多时。月黑夜风高,太子殿下便这么一身新嫁衣,坐上了大红花喜轿。
那花轿,通体轿衣通是大红绸缎,彩线绣着花好月圆凤呈祥。南风和扶摇两人一左一右,护行于花轿之侧。南希,正走在花轿的前面,懒散的打着哈欠。
南希:“这还真挺像是成婚的啊。”
扶摇:“鬼才觉得这像成婚。”
南希:“……”
八抬大轿的八个轿夫,家是武艺超群的武官。南希几人为了找武艺高强的轿夫假扮送亲队伍,直接上那位官老爷的宅邸露了一手,言明是要去夜探与君山。那位姥爷二话不说,便拉了一排人高马大的武官出来。然而,之所以要找武艺超群的,并不指望他们能帮上忙,只是要他们在凶鬼发难时足够自保逃跑罢了。
可事实上,这八名武官心里还反过来不大看得起他们。他们在府中是一等一的好手,上哪里不是群雄领袖?这四名小白脸居然一上来就骑他们头上,还令他们做轿夫,可以说是非常不快了。主人命令不可不从,强按心中不屑,但心中有气,难免发作,故意时不时脚下一歪,手上一震,一顶轿子抬的颠颠簸簸。外人看不出来,可坐在轿子里的人只要稍娇弱一些,就要吐个昏天黑地了。
颠着颠着,果然,听到轿子里的谢怜低低叹了口气,几名武官忍不住暗暗得意。
而南希听见谢怜的叹气声,知道她不是因为自己做在花轿里拌新娘子而叹息,而是因为一些别的事。南希打了个哈气,默默的观察起来。
扶摇:“小姐,你怎么了?高龄出阁,喜得流泪吗?”
谢怜:“不是。只是我忽然发现,这送亲队伍里少了很重要的事物。”
南希点点头,展开扇子,慢悠悠的摇着:“是啊,准备来,准备去,偏偏少了这么重要的两位。”
南风:“少了什么?”
南希勾起嘴角,笑盈盈地回答道:“两个陪嫁丫鬟。”
谢怜:“南风,扶摇,不如你们两个来做那陪嫁丫鬟吧。”
还不待风信和慕情回答,南希便点点头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啊,那我们就这么决定吧。”
南风和扶摇不约而同的看了眼对方,不知想到什么画面,俱是一阵恶寒。
扶摇:“你就当家中贫困,没钱买丫鬟,凑合着吧。”
轿夫武官们听他们一番插科打诨,皆是忍俊不禁,这么一来,心头不满之意倒是消散了不少,亲近之意略多了几分,轿子也稳当了起来。
南希自然也是观察到了这现象,眼底的不满少了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谢怜的声音从轿子里传了出来:“有东西来了。”
南希挑了挑眉,哦了一声,眼底染上了些杀意,心里疯狂的想法蔓延。
此时,这支“送亲队伍”已渐入与君山深处。四野愈寂,就连木轿嘎吱作响之声、踏碎单枝枯叶之声、轿夫们的呼吸之声,在这一派寂静之中,也显得略微嘈杂了。
南风皱了皱眉:“我没听见任何声音。”
扶摇也道:“我也没有。”
南希啪的一声,合上扇子:“我也没有哎。那这么说来,它是故意只让谢怜一个人听见的了?”
谢怜:“看来是这样了。”
南希:“它跟你说了什么?”
谢怜:“它在唱歌。”
八名武官本来自恃武艺高强,加之觉得鬼新郎娶亲并无规律,今夜必定无功而返,并不如何畏惧,但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了之前那四十名名莫名失踪的送亲武官,有几位额角微微冒出了冷汗。南希觉察到有人脚步凝滞了,出声安抚道:“别停。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用不着害怕,有我们在呢。”
南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走。
南希:“它唱的什么歌?”
谢怜:“新嫁娘,新嫁娘,红花轿上新嫁娘……”
在寂夜之中,谢怜这略为迟缓的声音一清二楚,分明是她在念,但那八名武官却仿佛听到了一个童稚的幼儿之声,正在和她一起唱着这只古怪小谣,心下毛骨悚然。
谢怜:“泪汪汪,过山岗,盖头下莫……把笑扬……鬼新……鬼新郎吗?还是什么?不行。它一直在笑,我听不清了。”
“笑吗……”南希轻声咀嚼着这个字,垂着眼。
南风:“什么意思?”
南希:“也许是字面意思……就是让坐在轿子里的新娘只要哭,不要笑……”
风信:“我是说这个东西跑来提醒他是什么意思。”
南希轻轻一笑,这笑声回荡在这寂静的与君山中,这声轻笑,在这与君山的映照中,硬生生的提高了几个分贝。
“他未必就是在提醒啊,也有可能是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其实笑才能安然无恙,但他的目的就是骗人哭。难保以往的新娘不是就这么上了当的。”南希又说出了另一个猜想。
谢怜:“南希啊,普通的新娘子,在路上听到这种声音,怕是吓都要吓死了,哪里还笑得出来。而且,不管我是哭还是笑,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南希:“……被劫走……”
“我们今夜出行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谢怜的声音缓缓地从轿子里传了出来:“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必须要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