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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回京 对峙

湫兮如风(琅琊榜风起长林)

元湫回到金陵,被带到了元时面前,元时已经得知元湫所做的一切,而且所有的奏本要么就是要严惩萧平旌,要么就是要严惩长公主的,他已经不想在看了。

元时看着殿下跪着的元湫:皇姐,你这是何故?

元湫看了看一旁的荀白水,荀白水说道:陛下,长公主殿下拿着凤印帮着那怀化将军抗旨,还说此举是陛下的旨意,假传圣旨,罪不容赦。

元湫:荀大人,我已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也无需为我遮拦,一并说了吧。

元时:皇姐,不是朕让你出宫去协助怀化将军的吗?怎么,你没和舅舅说?

元湫有些惊讶的看着元时,但一下就明白了元时的意思:陛下,我说了,可荀大人不信,非说我是假传圣旨。

荀大人:陛下,不可儿戏。

元时:舅舅,不是你跟朕说君无戏言的吗?皇姐武功卓越,所以我才让她带着凤印前去,犹如朕亲临,这样将士们士气也有了,自然能打胜仗。

元湫知道,元时此时想把这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但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荀大人手上的这一道圣旨就成为了儿戏,于是赶紧打断:陛下,我自知越界,不该拒接圣旨,还请陛下责罚,但当时情况实属无奈之举,军情紧急,还请陛下明察。

元时:皇姐,你先起来,等怀化将军回来了,朕在定夺,一路上辛苦了,早些回宫歇息吧。

荀白水:陛下!

元时冷下脸来:朕说皇姐可以回去休息了,舅舅也一路舟车劳顿,早点出宫休息吧。

荀白水有些生气:是,陛下,那就等怀化将军回来。

元时起身,赶紧扶起元湫:姐姐,你放心,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元湫:陛下,姐姐知道,但是陛下,你不能为了我们而太过任性,此事,不是儿戏,我和怀化将军抗旨是真。

元时:我知道,我现在能力不够,还不能真正的保护你们,但是姐姐放心,我绝不会让姐姐受委屈。

一个月后,平旌从北境回到金陵,但是直接回了长林王府,并没有上殿受审,蒙浅雪也回来助平旌一臂之力,内阁和太后终于耐不住了,立刻派了禁卫营前去捉拿。

禁卫营来到长林王府门口,对着守门的侍卫说:我们是奉太后娘娘懿旨还有内阁钧令,怀化将军萧平旌回京戴罪,应另行拘押候审,还请向府内通报吧。

守门侍卫转身敲了敲府门,蒙浅雪持剑走出来:不知道王爷病着吗?外面乱哄哄的,干什么呢!

禁卫营首领:世子妃见谅,末将是奉了宫中与内阁的诏令。

蒙浅雪打断他:这诏令是给我的吗?

另一名参将赶紧解释道:当然不是给世子妃的。

蒙浅雪:既然不是给我的,那我一个字也不想听,你也不用再念了。况且,你刚才说,这是太后娘娘懿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如今这凤印是在恒阳长公主手上,这懿旨,既没有陛下印记,也无凤印,你们凭什么拿来执行?还是说你们无视陛下,无视恒阳长公主?长林府上下听令,老王爷病着,谁也不准给我进去胡乱通报!

全府将士:是!

禁卫营首领:世子妃你这样也太不讲理了吧?

蒙浅雪:这金陵城什么时候是讲理的地方了?论理这诏令不是给我的,而且也并无印记盖章,我一个字也不用听,这长林府上下,自打我进门起,就有权管束!怎么?你个外人,还有异议不成?

禁卫营首领:世子妃实在是欺人太甚!恒阳长公主虽然执掌凤印,但如今也算是戴罪软禁在宫中禁足,太后娘娘和内阁的诏令你们不可不接,若是世子妃再胡搅蛮缠,休怪末将不客气!

说着就要冲进门去,长林府将士刚要拔剑护卫,被蒙浅雪拦住:哼,你要真有什么么不客气,你就冲着我来,我今天还就把话放在这,这长林府有一个人出手相帮,就算我欺负你!

说完拔剑指向禁卫军首领,禁卫军手领四下求援,可没有一人敢于蒙浅雪正面交锋,只得收兵离开。

太后得知此事,暴跳如雷:反了他长林王府,竟敢质疑我的懿旨!来人啊!我们去关雎宫取回凤印!

太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关雎宫,飞盏正在殿前值守:太后娘娘。

太后:长公主呢?

飞盏:长公主殿下正在宫内禁足,陛下有旨,没有他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来,任何人也不得入内。

太后:本宫乃当朝太后,难道也不能进吗?

飞盏站直身子:这是陛下的旨意。太后娘娘,请回吧。

太后见飞盏在此,知道依他的性子,是断不会让开的,只好打道回府。

元湫见太后走了,赶紧打开门:飞盏大哥,湫儿有一事相求!

飞盏:殿下请讲。

元湫:如今这内阁和太后那边都开始有所行动,我不放心长林王府,还希望飞盏大哥能够出手相助。

飞盏拱手:此事,就算殿下不说,飞盏也会尽自己的所能相助,此事不是长林王府的错,殿下不必担心,臣一会儿就去内阁看看。

元湫:多谢飞盏大哥了。

蒙浅雪来到萧庭生榻前:父王,禁军已经回去了。

平旌站起身:有劳大嫂了。

蒙浅雪:不过,有一事还是想要和父王说一下,禁卫军首领说了元湫的处境,说她现在被软禁在宫中,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平旌:这次是我连累了她。

萧庭生:湫儿这孩子也不仅是为了你才会那么做的,她是为了北境的子民,为了这天下的苍生。

几天后,平旌决定上殿受审,萧庭生也决定陪着他去,朝堂之上,群臣拜过陛下后,荀白水立刻提起平旌抗旨不接之罪,并要求对平旌当廷讯问。元时看长林王并没有异议,便同意了请求。荀白水当众讯问平旌面对圣旨时的说辞。平旌直言他请荀白水晚几天再颁布圣旨,引得朝廷众臣一片惊呼,议论纷纷。萧平旌以大渝皇属军南下为自己辩解,但在荀白水的授意下,兵部侍郎则指出大渝军是被萧平旌故意放进来的。长林王此时站起身来,质问齐大人是不是想指认萧平旌叛国。齐大人连忙否认,表示只是从时间上看萧平旌的****调整,军资发放在前,敌军入侵在后。而且在排兵布阵上也是诱敌深入,表明了平旌是故意将大渝皇属军引入了宁州,刻意挑起一场大战。

此时外面宫人来报:恒阳长公主到。

只见,元湫穿着一身素服上殿,跪在元时面前:参见陛下。

元时:皇姐,请起。

荀白水:这朝堂上的事情,还轮不到长公主殿下过问吧。

元时:荀大人,是朕让皇姐来的,此事与她相关,

元湫站起身,看着荀白水:荀大人,还是那么的咄咄逼人啊。当日我奉陛下旨意,携凤印前去北境协助怀化将军,我看到的是怀化将军为了北境安危做出的贡献,而并非你们现在所说,怎么这些赫赫战功到了你们这些内阁大臣的嘴里却如此的龌龊。

荀白水:殿下,怀化将军抗旨是真,怎么是我们咄咄逼人?

元湫靠近荀白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道圣旨是如何颁布的,陛下虽然年幼,但对错是非他分得清,你和太后娘娘看不惯长林王辅政,对陛下处处干涉,这一件件一桩桩非要我拎出来说嘛?

元湫再一次拿出了自己长公主的气势,那强烈的压迫感逼得荀白水哑口无言。

平旌:旨意上说,您梦见了先帝?

元时吞吞吐吐的说道:朕,算是吧。

其实这句话让这道圣旨不攻自破,元湫刚准备说话,就看见萧庭生冲她摇了摇头。

平旌:先帝一生温厚,广施仁政,他若是知道天赐良机,可解北境连年边患,陛下觉得,他真的会阻拦吗?

荀白水:先帝的英灵,只有陛下才能感应,岂容你无端臆测。

平旌拱手对元时说道:微臣承认不愿接旨,但臣绝不承认,有任何不忠不义之心。

随后转身对着众臣:在这宫城大殿之上站着的,都是云端之人,也许在诸位心中,只要北境防线不破,不会危及帝都,那么敌军主力无论是被歼还是退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那千里之外,在你们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地方,那里有几十万的守土将士和边城百姓,难道他们,就不是我大梁的子民了吗?难道他们的生死安危就完全不值得一提了吗?

众臣哑口无言,元湫站了出来:陛下,我奉您的旨意前去协助,也算是跟着怀化将军上了一次战场,那战场上的腥风血雨,我想在座的各位可能这一辈子也没有办法感受的到,可能上一刻还在跟你谈笑风生的兄弟,下一秒已经倒在那血泊之中。这样的残酷,这样的现实。而你们根本就感受不到,也看不到!

元时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荀白水却抢先一步:怀化将军当着满朝文武,你的意图已经十分清楚了,只要陛下的旨意不合你的心意,你就拒不接受,你这不是忠良,你这是狂妄,如果一切都按照你的对错为对错,按照你的是非为是非,那,谁是天下之主,陛下年少,掌朝的时间要很长,如果陛下的旨意,不合你的心意,难道你还要把陛下罢黜了不成?

元湫刚准备上前训斥荀白水,就听见身后传来:荀首辅此言,倒也不是不可能。

萧庭生说出此话,让所有人都愕然,元湫已然了解萧庭生的意思,走上前将他扶起,走到元时面前:陛下,老臣受先帝所托扶植陛下,有些话,老臣要是不讲,怕是再也没有其他人,敢对陛下直言了。

元时:皇伯父请指教。

萧庭生示意元湫松开他,元湫点点头,站到一旁,萧庭生:臣若是权威过重,无法约束,倒也的确可能危及主君,由此加以防范,似乎看来也没有什么大事。长林府的王位兵权都是武靖爷和先帝所赐,如果陛下觉得有所不安,我们父子甘愿退让。

元湫站在前面,看见萧庭生捂住了自己的上腹,便知道他的身子已经支撑不住了,萧庭生接着说:老臣最怕的,就是陛下错以为这些就是全部的为君之道。只要皇权在手,制衡朝堂,就可以从此江山安稳,高枕无忧。

元时:可皇伯父知道,朕是怎么想的吗?

萧庭生:陛下请讲。

元时看了一眼殿下的元湫,又看了看平旌:先帝在位时,他就有很多意见和皇伯父不一样,朕知道,自己年纪尚轻,所学有限,将来也许会有更多的地方,不如您的期许,可是朕觉得,如果将来事事都如怀化将军这般处置,那朕......元时不如先帝那般包容坚稳,心中难免会有惶恐。

元秋:陛下!

萧庭生:陛下惶恐,自然是臣下之罪。

萧庭生拱手对陛下行礼对元时说了北燕如今的形势:这把龙椅坐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自古以来,并没有什么,千秋万代,一成不变,所以为君者要想到将来,就要时时心怀忧惧。老臣希望陛下明白,越是心怀忧惧,越要胸怀万民。这朝堂制衡固然重要,但是归根结底,无论用有多少手段,多少智谋,最关键的,还是为君者自己。你必须要坐的稳,震得住!

说完,萧庭生剧烈咳嗽起来,元湫和平旌赶紧上前扶住他:父王,大伯父!

元时也来到他身边:皇伯父!

萧庭生咳出了鲜血,平旌见了,慌张的将怀里的手帕掏出递给他:父王!

元湫:大伯父!

萧庭生擦了擦手里的血迹:这些话,本应该陛下长大了之后再说,才更合适,只怪老臣无能,今日能站在这朝堂之上,实属不易,恐怕等不了这一天了。

元湫其实早就知道萧庭生身子已然不行了,但是因为怕平旌担心,所以萧庭生一直不让她跟他说。

萧庭生伸出手,拉着平旌对着众朝臣:身为长林主帅,宁关之战,并非怀化将军一人所为,从事情的筹措,本王已然全程了解,至于结果,诸多波折,诸位大人,想必已经全听清楚了,事实和结果都摆在那里,无须平旌再多辩白,荀大人一向辛苦,就不要费心试探我们父子二人的底线了,本王还是那句话,我长林王府无人恋栈权位。

说完萧庭生便倒在了平旌的怀中:父王,大伯父!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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