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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边开了家小酒馆。

　　刚开，没生意，没师傅，没小二，没客。

　　我不信我来了没客，就趁着大清早街上叫卖最敞亮的那会儿去讨活计。人家生意做得火热，我不信他酒馆掌柜不心焦。

　　我推开门，扯扯上裳衣角，稳着声喊掌柜的。

　　许久没人应，终于探出一角白袍子。那人自天字号里踱出来，似乎是个游山玩水的公子哥。我朝他勾勾头，他就哗啦一声打开扇子，问我打尖住店。

　　我心底一乐，觉得这趟不白来。

　　大户人家大富少爷，是喜欢盘了铺子做生意玩儿。他们做生意低调，有家底，不怕耗。这位掌柜看着年轻，大概是家族里赶出来体验人间疾苦的。他们大半辈子锦衣玉食，什么“路有冻死骨”“广厦千万间”张口就来，谁又有真德行去尝尝百姓苦呢？也就是来做个样子，要真遇见心术不正的人，还能活亏一把好的。

　　我暂时没想好心术正不正，于是给他抱拳：“掌柜的招人？”

　　“招。”他似乎眼神不好，觑着眼睛瞧了半天，终于决定走下来细看。

　　我趁机整了整头上的头巾，干揩一把手，顺便细细打量一番掌柜的。

　　掌柜长了张有福气的面相，身量也颇长，放在外面就是高官厚禄，子孙荫庇的几世厚德。只是他似乎最近遇了什么不测，一副华盖星从头到脚冲一遍的模样，实在瘦过了头。

　　咱们走南闯北的都有那么点心思。见他这样，我心里开始犯嘀咕：“这位爷看起来不清净，今儿约莫要黄。”

　　掌柜的走近了往我脸上瞅了瞅，转身往里屋去：“会掌厨否？”

　　“……做了几年。”我想着怎么不得罪这位爷了脱身，正巧掌柜转身看我，与我四目相撞，没等我回过神，就“咣当”拍下一锭银的，道：“月工。”

　　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