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姑娘,您昨日就那样放过了他们,是不是太轻纵了,若长此以往,还有谁会服您,若大家都学着样子上来挑战,岂不是麻烦不断”,朗月一边将玉簪插进沉欢乌黑的发中,一边略带埋怨的说到。
闻言沉欢笑了笑道:“无妨,我新任少主,有人不服来挑战是正常的,而且你我初来乍到,行事该谨慎些,各门人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不是,只要与大事无碍,便随他们去吧”。
“是,姑娘”。
朗月见沉欢心中已有盘算,便不再多言,仔细地将沉欢的发髻整理好之后便道:“姑娘,已经收拾停当了”.
“好,那便出发吧”。
……
紫苑阁,漠北最大的教坊。
紫色的纱幔轻垂,透过美人屏风隐约可见一人斜斜的坐在榻,青丝柔婉,好不惑人。
“邬热王子,久等了”,沉欢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榻上的人却身形未动,只仔细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听闻明月商会的少主明月要见我,不知本王子有什么东西让明月姑娘看上了,姑娘如此天姿国色,何须亲自来讨,让人传话一声,本王定为美人送去”。
塌上的人嘴里说着轻佻的话,神色却是一片清明,只慵懒的抬起眼皮瞅了沉欢一眼,视线便又落回了玉扳指上。
沉欢却是不答邬热的话,径直走到他对面的榻上坐下:“邬热王子可有听说过一句话”?
“哦~,愿闻其详”,声音比眼神更加凉薄,嘴角的笑却丝毫未减。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沉欢红唇微启,言语中的温润仿佛在与情人耳语,吐出的话却是毫不客气。
闻言榻上的人却是笑出了声:“所以姑娘是来报仇的”?
“非也”,沉欢执起色泽莹润的茶杯,任由蒸腾飘渺的的雾气喷洒在自己的脸上,轻嗅着茶的清香,轻声道:“我是来与邬热王子合作的”。
“哦~,你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本王子在意的”,闻言邬热神色未变,语气中却带了几分不以为然。
“布和”,沉欢轻抿一口茶,慵懒的往后靠了靠,语气舒缓地说道:“小女是生意人,带来的自然是王子殿下需要的”。
邬热昨日听闻布和被劫走,心中正是焦虑不堪,与沉欢周旋半晌已是有了一丝不耐,如今见沉欢如此直白,单刀直入,倒是冷静了下来。
起身缓缓行至沉欢身后,将沉欢头上的青玉簪子拔下,放在鼻尖下嗅了嗅:“那不知姑娘想与我做什么生意”?
感受到身后人的举动,沉欢微微皱了皱眉,神色温润道:“邬热王子何必明知故问”。
沉欢回头,指尖轻挑取出了邬热挂在腰间的银色弯刀,细细摩挲着弯刀上的花纹,轻叹一声:“殿下的胃口之大着实让人难以招架,我手底下的人都开始抱怨我这个少主了”。
闻言邬热将手中的簪子插回沉欢的发间,眼神中散出些冷傲来:“管不住嘴的人杀了就是了,何须忧心”。
“殿下自是不须忧心,有的是人为殿下料理,只是小女却是不得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沉欢把玩着手中的弯刀,轻轻用力,刀尖便陷入了眼前的案几:“殿下应该知道,这笔生意您不亏”。
“是啊,不亏”,邬热又踱回了榻上坐下,指尖轻轻滑着银色的杯壁,清亮的酒液在杯中荡起一层层的涟漪:“如此,便如姑娘所愿”,遥遥举杯,对饮而下,眼中具是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