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调息打坐，可，那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不断在我眼前浮现，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记忆里的夜华，形容憔悴，跪在我跟前，捧起我的脸，深情地望着我，声音有些颤抖，
“素素，不要怕，以后，我便是你的眼睛”
声音落地，他手里，闪着寒光的利刃，逼近我，生生将我眼睛剜了下来……
我此刻，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和记忆中的素素一样，绝望无助，看着鲜活的记忆，活生生地，再次体验了一把，剜眼之痛.......
我痛苦地捂着眼睛，想哭，却再也流不出眼泪，只有痛苦和失望……
再后来，我失望透彻，一步步踏上诛仙台，毅然决然地跳下去，徒然失笑，
“夜华，从此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我全想起来了，三百年前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我手里握着结魄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猛地咔出一口血来，却咬牙，走到素锦面前
素锦此刻，身体多处挫伤，动弹不得地躺在地上，抬头，眼里充满恐惧，声音都在打颤，“素素，你做什么？”
她终于知道害怕了……可是……晚了…
“素锦，三百年了，我的眼睛用得还习惯？”，
我声音很平静，双眼布满血丝，极近疯狂，
“你说，夜华喜欢的是你，你看，你下场也没比我好多少.........我记得.........你以前，最是瞧不上凡人素素？那我便罚你，剥离神脉，永世不入轮回，以凡人之躯，五觉不知，不死不灭！”
“凭什么？我不服！”
“就凭，我是白浅上神！”，她瞳孔瞬间放大，没来得及尖叫……我就下手了，干净利落地，取回那双眼睛，属于我的眼睛，一瞬恢复了清明，然后，抬手施展禁术，活活将她神脉剥离出来
她凄厉的惨叫声，经久不息，神魂动荡，她痛得近乎昏厥，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门口的方向，声音很微弱，
“夜华！救我！”
短短四个字后，耗尽了她所有力气，再没有声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转头看着门口的方向，果然，有一抹修长的人影，红着眼眶望着我，“素素........你回来了......”
我看着他，上身缠着厚实的绷带，而此刻，早已渗出血来，可我心如死灰，麻木地望着他，“素素？”
我指尖微微颤抖，又不动声色地攥紧，缩在广袖里，面无表情，冷笑道，
“夜华殿下，你难道忘记了吗？三百年前，跳下诛仙台的那一刻.....你的素素，已经死了.........这世间，再没有凡人素素.......只有上神白浅！”
他站在门口失魂落魄地，望着我，眼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滑落，有太多话要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相顾无言，我不再看他，毅然决然地，与他擦肩而过........
然后，听他不真切地说了一句，
“回来就好.......”.
他是在等我吗？
但，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我一刻也不停留，拿起那盏结魄灯，回了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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