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卿目送着苏耀诚的背影渐行渐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刚刚苏耀诚的眼底似乎有一点惊疑。
就好像……就好像他预先想到过这种可能性。
侯卿摇了摇头,借着这个动作暂时把这些思虑置于脑后。她是王妃,是苏耀诚——她的夫君的后盾,绝不能先自乱了阵脚。她相信她的夫君,他说没事就会没事的。
“小姐?”云娟见侯卿发愣,面带忧色地唤道。
侯卿挤出微笑,对云娟说:“没事,我们进屋抚会儿琴吧。”“是,小姐。”
云娟替侯卿取下从娘家带来的桐木琴,焚上百合香。侯卿平静了一下心绪,开始抚琴。琴声袅袅,侯卿感觉舒畅了许多。
本来心情好了点,但一转眼看见梳妆镜中的自己,头上明晃晃地插着差点让两人和离的定情信物,手下一抖,一根琴弦崩断了。
“小姐,怎么啦?”云娟着急地问。侯卿恍惚了一下,刚才一个不妙的念头窜过了脑海:难道来人是因为何倾?
“小姐?小姐?”“哦,没事的。”侯卿定了定神,回答云娟。
又低头看着桐木琴,还真是有点心疼呢。这还是因为苏耀诚夸她弹琴的样子好看,所以她才特地从闺房带进婚房的。
不管之前怎样,即使是因为何倾,两人产生误会的时候,她还是爱着他的。她只希望苏耀诚任何事都不要有。
一会儿,苏耀诚回来了,神情略微凝重。
“王爷,什么事?”侯卿担忧地问。苏耀诚蹙了蹙眉,回道:“是何倾的母亲。”
预感应验了......
“她要怎样?”侯卿问。
那天,婚礼上何倾被乱箭刺死的惨状又浮现在了侯卿的眼前。虽然不喜欢她,但心里还是有些恻隐的。
何况——本来那群人的目标是自己。这样一想,侯卿紧张得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苏耀诚看见,伸手替她揩了揩,但眉头依旧紧锁。
“她是从我国和通昂国的边界小镇来的,一路寻找女儿至此。听见说本王的王妃死了,又听人形容了体态面貌,认定是她女儿,跑来闹。”
说着,苏耀诚的目光有些躲闪,又似乎有些不忍。侯卿轻声道:“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想她也是应该的。不如将这位母亲留在府里,好生对待吧。”
虽然自己对何倾的下场也于心不忍,但看到苏耀诚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影子,侯卿很难说不感到委屈。
倒不是侯卿爱吃醋,而是她太爱他了。作为苏耀诚的童年玩伴,少年恋人,青年妻子,他们携手度过了那么多时光,她当然希望苏耀诚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我也是这么想,但何母不愿私了,她要去大理寺状告我。只是这件事千万不可声张出去,要是被我的仇家知道你还活着,后果不堪设想!”苏耀诚严肃的对侯卿说。
“那么严重?”侯卿反问道。苏耀诚点了点头。
“我去试试能不能劝服她。”侯卿说着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