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超愣愣的望着洁白的田野，想起了同学大军，去年买年货，在大集上碰到他这时候，两个人说了半天话呢！现在想想当初大军两口子的穿着打扮，特别是大军媳妇儿金凤的脖子上的金项链。那么老粗，金灿灿的都晃眼。脸上画着淡妆，一走过来都飘香味儿。都是孩子妈了，可看上去却像个大姑娘似的，再想想自己老婆穿的戴的那叫一个寒酸。整天素面朝天，身上的首饰更没有一件。

看看人家老婆穿的戴的，再想想自己老婆，当时要说自己不羡慕是假的。

要说自己老婆，想当年也是村花一枝。虽然她家里生活条件一般，可在娘家也是个娇娇女，不缺吃不少穿。打拌的漂漂亮亮的，本村和外村的不少小伙子惦记着娶回家去。

可自从嫁给自己。尽跟自己遭罪了！别说金项链儿化妆品了！自从生了女儿以后衣服都很少买一件。

可妻子对自己的感情没的说，又是个勤俭持家的，对公婆孝顺的。对爸妈就跟对亲爸妈没有什么两样，家里只要做点儿好吃的，都要先盛出一大碗送到爸妈那儿去回来自家人再吃饭。

。饭桌上有点好吃的，更是一个劲儿的给自己和女儿夹，自己却很少动筷子。

妻子从骨子里就是一个现在少有的贤妻良母，可她自从嫁给自己，却跟着自己遭了大罪了。仔细想想，还真是亏了妻子了。

再说女儿从小乖巧懂事儿，除了学费，从来就不张嘴要零花钱。记得今年夏天自己带女儿去镇上买农药，看到卖冰淇淋的摊位，许多孩子争着买着吃，自己要给女儿买一只，女儿乐呵呵的跑过去买。一问听说要两块钱一支，女儿想了想没舍得买，最后只花了两角钱买了一支冰棍儿，慢慢的吃着。

当时自己一直夸女儿懂事，女儿也笑呵呵的，可女儿的眼睛却还是深深的看了几眼冰激凌。

就这样一直坐着，想着。李超一直把兜里的旱烟抽完了，身上也冷的要命！感觉都冻僵了。最后一狠心，把剩下的烟头扔雪地上踩灭了。又用手背擦了擦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的眼泪，大步的往村子里走去。

一步步往回走的李超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就是实在不行就出去打工吧。

进了家，看见妻子也回来了，正在院子里喂鸡鸭鹅呢！

李超一看妻子一脸的疲惫和愁苦的样子，就知道答案了。

这一天两口子分头又跑了一天，连饭都没吃，肚子里空荡荡的浑身发冷。

可是两个人根本没有一点儿食欲，女儿放了寒假，就一直待在姥姥家，没事儿不大回来。

可两个人都饿了一天了，着急上火的，再不吃饭，病了可就麻烦了。

两人进了屋，屋里又是一天没动烟火了，冷的要命，炕上冰凉，摸一下都冰手。

李超想喝口热水暖暖身体，可暖壶里连口热水也没有。才想起两个人早上着急出去借钱，就没烧开水。就转身出去抱柴火，准备帮妻子烧开水做饭。妻子去叫住了他:

“李超，你今天借了多少钱啊！我就借到300块钱。”

妻子回屋，把兜里的钱掏出来放炕上，转头看看李超，眼神里是满演的希望。

李超也掏出了那500块钱放在炕上，什么话也没说。坐在冰冷的炕上，妻子也坐下了，跟李超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看的800块钱。满眼的失望和无奈，最后妻子眼圈一红，低下头，轻声抽泣起来。

李超看着低头哭泣的妻子，张了张嘴，本想说点什么，可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最后叹了口气，起身去外面抱了两捆玉米杆子把炤坑点着了，先烧了点儿开水灌倒暖水壶里。又热了点儿早上的剩饭剩菜，端上炕，放上桌子，又拿了碗筷叫妻子先吃点儿饭吧。

“英子，别哭了，钱的事儿慢慢想办法，跑了一天着急上火的，你在哭下去病了可怎么办？咱们家现在可需要我们俩都健健康康的，决不能生命啊。”

“快吃点儿饭，暖暖身子吧，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我对不起你。”

英子听了李超的话，下地舀水洗了脸。然后坐炕上端起盛好的饭开始吃饭，夹了点儿菜放在李超的碗里说:

“谁埋怨你了，钱没借到，又不是你的错。你说那些没用的话干啥？”

两个人虽然都又冷又饿，可没借到钱，有一心的火。所以扒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筷子。

英子下地把两个人的碗筷收拾下去，刷洗干净，放好了又回屋呆呆的坐在炕上，什么也没说。

作为妻子，她知道李超心里不好受，怕说多了，让他更着急上火了。

外面的鸡鸭鹅饿的嗷嗷直叫，李超赶紧出去又喂了一些饲料，然后圈进窝里。

他又把大门拴上就回了屋坐回炕上，几次偷眼看看妻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李超，这眼看快过年了，谁家的钱都着急要还。还不上钱，这年可怎么过呀？过了年地又怎么种，真是愁死人了。”英子。还是忍不住焦急又无奈地说。

看着妻子因为眼下的困难，一脸憔悴的样子。心里觉得真的对不起眼前这个嫁给自己的女人，曾经这个女人也是如花似玉的美人。

可这才嫁给自己几年，却变得面色憔悴，一脸愁容。跟着自己过着缺衣少食的生活，明明才三十来岁的年纪，却像四十多岁的农村妇女了。

哪还有点儿当年村花的影子？哎！李超又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出去又拿了两捆柴火回来烧了炕。屋里因为烧了火暖和多了，不再像刚回来时候那么阴冷了。

俩口子忙完各自的活坐回炕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眼睛里都是化不开的愁云……

“英子，又跑了一天了，怪累的。铺上被褥早点休息吧！”

“坐一会吧！我现在不困。躺下也睡不着。你要是困了就睡吧！我想坐一会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