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是事与愿违，什么事情也不可能由着人们的想法来。今年秋霜来得早，庄稼又减产了也欠收了。

谁知道，雪上加霜的是自己家养的两头猪病死了。本来在妻子精心的喂养之下，两头猪都两百多斤了。本想等落雪了就卖了，好得些钱还两份饥荒。

两头猪都长到两百来斤了，卖了能值几百块呢！却相继得病死了。病死猪肉又不能吃，或者卖给别人。

李超就忍痛拉到荒地上挖坑埋上了，结果连买猪崽子的钱和饲料钱全都搭上了。因此两口子心疼的着急上火满嘴大起了大泡，妻子哭了好几场。

转眼秋收完毕，粮食上的不成，价格也不好。把粮食都卖了，还了几份机荒就一分不剩了。

留下的吃粮也是没上好的碎米，一年的吃粮都没留够。

两口子开始四处借钱 ，可是自己家收成不好，村民也一样，都是欠钱的多，挣钱的少。

自家的亲戚和姐姐家都欠钱还没还上呢！两口子又怎么好意思再张嘴？

这天两口子早上吃点儿饭就分头去跑，可却借不到一分钱。两口子这家进那家出的跑了一天，晚上两个人口干舌燥的回到家门口碰面。

妻子一脸的疲惫开锁进屋，此时一天没动烟火的屋里阴冷阴冷的，没有一点儿温度。妻子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眼圈一红哭了。

“李超，我没借着，你借到了吗？这可咋整，欠谁家的钱？人家不要啊！可家家都没有钱，怎么办呢？这日子可咋过呀？”

说完。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然后趴在炕上呜咽出声。

“英子，你别哭了。我也没借到，该走，该张嘴的，我都张嘴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回来的路上我寻思着实在不行，咱们找中间人，花利息抬钱吧。虽然花些利息，可咱们需要钱就别舍不得了，来年咱们好好种地。卖了粮咱们再还。”说完，李超伸手轻轻的把妻子扶起来。

“英子，你别哭了，你先坐会儿，别趴着，炕上太凉会做病的。我先去把鸡鸭鹅喂喂在做饭，等喂完了我就做饭咱俩吃，你累了先坐一会儿歇歇吧。”

“今儿个你就别动手了，我做给你吃，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李超一脸愧色的说。

“别了，怪冷的，我坐啥劲呀？你去抱点儿柴火回来，我烧火做饭。你再去喂鸡鸭鹅吧！”说完，英子跳下地舀水洗手准备做饭。

李超赶紧快步走到外面抱了些稻草放在厨房里让英子烧火做饭，然后就去外面喂鸡鸭鹅啦了。

看着争抢着吃蛇的鸡鸭鹅，他满脸的苦涩:

“唉，这人活的都不敢你们，你们到时候还有人拿食料把你们喂饱，又有地方呆，还不用借钱多好。”

他一会还得把在垫子上吃草的马牵回来，拴在马棚里。这可是这个家的一大财产，不能有什么闪失了。

英子，抹干了眼泪。赶紧点火烧水先捞了一盆大米饭，又切了一颗酸菜，削了两个土豆，做了个酸菜土豆丝儿。

很快饭菜就做好了，然后把桌子放在炕上。就去拿来两副碗筷，女儿在娘家，不回来吃饭。

李超这时候把外面的活儿也忙乎完了，回来了。

两口子沉默的吃着饭，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屋里除了两人吃饭的声音再就没有别的声音了，只是偶尔从院子里传来几声鸡鸭鹅的叫声，还有小黄狗的汪汪声。

英子咽下了最后一口饭对李超说:“我今天去了李婶家借钱，婶说她家里有点余钱要留着几天后他家李全订婚过礼用呢！就不能往出借了。”

“王成子家我也去了，他家的余钱让他的妹妹借去用了。剩下咱俩商量能去的另外几家也没借到一分钱，其实我知道有两家是有点余钱的，可这两年咱家总借钱还不上。人家是怕借给咱们。一半会儿还不上，再说了，人家要是把钱抬出去，能挣三分钱的利息呢？100元钱十个月就是130元。谁不想把钱借出去挣点儿呀？”

“哎！李超，不然咱们也找个中间人帮着抬点儿钱用吧！不然的话我看咱们是真的取借无门啦。”说完，英子抬头看着李超。

“哎！我今天跟你一样，一分没借到。我也寻思着明天去爸妈家，让他们再替咱俩想想办法吧！咱们实在是没有别的招了。”

“明天我再跑几家，实在不行，我去找个中间人，花三分利息抬几千块钱。先把急账还了吧！”李超想了想又接着说:

“ 英子，你记得咱们有个同学就是王大军，你还记得他吧？他们两口子早就出去打工了，听说挣到钱了。我想打电话跟他张张嘴和他借点儿。当年我们两个可是好哥们儿，又是同学，跟他张嘴，虽然丢脸了点儿，也没办法。我觉得他不会笑话我的。”

“去年过年我买年货的时候遇见他们两口子了，他还约我跟他出去打工呢。当时我们说了半天的话呢，他还把号码留给我了。说啥时候想出去干活，就给他打电话，他一定会帮咱们安排的。让我没事儿的时候，你也和他常联系点儿，可我一直没有跟他通过电话。”

“李超，我看还是别跟他借钱了，咱们借钱都借到那么远去了，丢不丢人呐。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跟他们见面了。”英子不赞成。

“明天咱俩再跑一跑，实在不行就找中间人抬钱用吧！你那同学那还是别张嘴了。如果有一天，咱们想出去打工了，再找他帮忙还行，借钱的事儿还是别找他们了，”英子说。

“英子，你不知道，当年我们两个可是铁哥们儿。有一块糖都会分着吃的铁哥们。他在家的时候，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玩，谁有什么困难了都会想尽办法的帮忙的。我觉得跟他张嘴，他一定会伸手帮咱们的。”李超强调自己和大军的关系有多好。

“李超，你还是听我的吧！我觉得咱们两个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如果最后走投无路，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咱们再给他打电话，张嘴吧。咱们还是先给自己留点脸面吧！”英子还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