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滕瑞雨。
我死了。
今天,是我的葬礼。
我的魂魄还没走,我站在钱错身边,看着钱错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麻木了,我知道。
我依稀记得当时他着急送我去急救的表情。
很慌乱。
或许是我这辈子没见过的慌乱。
哦不,我见过了。
我很想抱抱他,可惜我的手直穿过他的身体。
我抱不到他了……
永远都抱不到他了……
我抬起手推推眼镜。
他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的。
对吧?
王博洛和苗秀思去安慰他了。
我想他应该可以走出来的。
后来,他辞了工作,带着属于我和我们的回忆,去了好多地方。
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拿出我的相片来张合影。
他带我去过了好多地方。
他还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
不如说,是写给远在天堂的我的信吧。
我看着他回到我们的家。
嗯……他坐在了沙发上。那是他逗我笑的地方,在这里我们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他哭了。
我以为他不会再看了。
当时手术室外的他哭的也是不能自已。
我看着他渐渐走出了失去我的阴影。
十年。
他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了十年。
但也终究架不住身体慢慢变坏。
我一走,钱队就不好好吃饭了啊。
我一走,钱队怎么就喝起酒了呢。
我一走,钱队怎么就如此堕落了。
………………
…………
……
终究是我的错。
钱错啊,你好好活着,我还没过奈何桥,没喝孟婆汤,下辈子啊,我们还要在一起。
END
天,暑热难耐的夏天快要过去,很快就要迎来了凉凉爽爽的秋天。
钱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风景,旁边是坐在轮椅上的滕瑞雨。
“瑞瑞你看,夏天就快要过去了。”钱错看着远处的风景,明明是个不错的天气,钱错的眼里却未曾拥有一丝的欣喜或是希望。
仔细想来,这是滕瑞雨患病的第五个年头了。
滕瑞雨没有回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以前那充满星光的仿佛大海一样的眸子,已经没了光,那大海,就仿佛是一片死海,寂静的,落寞的,一潭死水。
局子里除了钱错和滕瑞雨没有其他人,钱错摇了摇头,给滕瑞雨围了一条围巾,推着滕瑞雨出了局子。
他们在回家的路上,能看到日落,以及日落时那被半个太阳染得金灿灿的云。
钱错看着日落停了下来:“瑞瑞,你看,多还看的日落啊。”钱错盯着那边的日落,滕瑞雨并未回话。
钱错走到滕瑞雨的轮椅前,帮滕瑞雨紧了紧衣服,在他额前落下一吻:“瑞瑞,等你好来,我天天带你来看好不好?”
滕瑞雨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向前方,什么也不说,钱错并没有感觉到心凉,他知道,滕瑞雨是病了,总有一天,他会好起来的。
“钱队,咱们回去吧。”王博洛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钱错的手臂。
钱错看着王博洛,道:“你怎么来了?”
王博洛捏了捏眉心:“今天局子里放假,送你回家。”
钱错拍掉了王博洛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推着滕瑞雨的轮椅,道:“我可以送瑞瑞回家。”
王博洛看着钱错,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好,我就在后面跟着你。”
钱错摇头:“不用了,我都多大人了。”
王博洛呼出一口气,道:“好好好,那我先回家了。”说完,还朝钱错摆了摆手。
钱错这才罢休,推着滕瑞雨的轮椅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个时候王博洛的手机响了,是苗秀思:“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王博洛叹了一口气:“钱队今天又去局子里了。”
那头愣了一下,询问道:“需要我过去吗?”
王博洛看着钱错推着轮椅渐渐远去的背影,握了握拳:“不用,我在后面跟着他就好。”
那头也叹了口气:“你说,钱队怎么就不肯接受滕科长已经去世的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