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城破了。”
禀退了前来报信的士兵,手拿图纸柳若云跌坐在地上,许仲炘终究还是没有放过她。
(一)
年方十六的柳若云是全京城赫赫有名的大才女,世人都说她是揽月九天落入凡尘的神女。
不知怎的这话就传进柳如是的耳朵里,一夜间,柳若云院子里上上下下毁于一旦,茶盏碗碟碎了一地。
十五岁的柳如是想不明白,明明她才是御史大人的嫡女,长的也是貌美无双,可偏偏那个庶女处处都压她一头。
“现在满京城都在传,那个贱丫头是神女下凡,炘哥哥也日日与她黏在一起,炘哥哥是不是不要我了。”
后院,柳如是哭的梨花带雨,柳夫人拦着她的肩膀安抚到:“如儿看上的人还轮不到那个贱人,乖,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是吗?母亲说话可算数。”她一抬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楚楚可怜。
“自然,母亲何时骗过我的如儿?”
“嗯”忍不住继续啜泣了几下的柳如是咧开嘴,笑的一脸乖巧。
看着一地狼籍,柳若云淡淡的吩咐丫鬟收拾着。
“小姐,二小姐又欺负您了,这一次,怎么也得跟老爷说说。”
她的贴身丫头樱桃一脸气愤,这种事情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
“不必,父亲政务繁忙,怎能为这些小事挂心?”
柳若云摇摇头,默默的开始收拾,除了樱桃,其他下人早就躲得远远的。
因为,这个府里,谁敢帮大小姐就是跟二小姐作对,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那个就因为帮大小姐扫了扫院子就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丫头,现在都下不了床。
收拾完已经不早了,柳若云急急忙忙梳洗打扮了一番,晚上她还要前去赴丞相千金的诗会。
临近立夏,天气渐热,丞相大人的独女李韵莹举办了一场夏日诗会,广邀官宦子弟,据说秦王的世子许仲炘也会前来。
秦王殿下乃是当朝皇上的胞弟,许仲炘是皇上的亲侄子,许小世子长得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去赴宴的世家小姐,有很大一部分是冲着他去的,能一睹他的绝世容颜,是很多人求也求不来的。
柳若云匆匆赶到时,大家都已坐好,等着开宴。
她有些不好意思,向李韵莹行礼问好后匆忙入座,却不料,她座位旁的柳如是一伸脚,柳若云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火光电石间,许仲炘一个飞身拦住了她的腰肢。
一时间,宴会的气氛安静到了极点。
柳若云急忙推开许仲炘:“多谢世子搭救,臣女感激不尽。”
说完红着脸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旁的柳如是气的脸色铁青。
良久,许仲炘才收回空了的手臂,挥了挥扇子缓解尴尬。
“哈哈,听闻世子文武双全,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大家也不闲着了,咱们开宴吧。”
坐在主座的李韵莹打破沉静,宣布开宴。
“炘弟,那就是你说的御史大夫的女儿吗,果然是好姿态。”
许仲炘身后的人偷偷附在他耳边感叹了一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许仲炘的侍卫。
“皇兄莫要胡说,柳小姐为人清白,莫要声张,平白污了人家清誉。”
“你不喜欢人家吗?”
“我们情同兄妹,感情自然是好的。”许仲炘憋了半天,嗫嚅了一句。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说这句话时,天空烟花绽开,也不知道许仲炘听到了没有,只是不再说话,自顾低着头喝酒。
许仲炘身后之人,正是偷偷跑出宫的皇太子许仲延。
(二)
李韵莹诗会是假,帮她的那些单身小姐妹物色佳人才是真。
年已十八的她早就许了威武将军的嫡长子,不日就要完婚。
于是,平日与她交好的几个未有婚配小姐妹羡慕不已,硬是求着她办了这么一场貌合神离的诗会。
柳若云虽然没有这份心思,但她素来与李韵莹交好,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当作不知,随大家一同赴宴。
其实,她心里早早有人选,秦王自来和她父亲交好,两家又相距不远,自小,她和柳如是便同许仲炘一同长大。
虽然面上隔着尊卑,私下里都唤一声炘哥哥的。
柳若云知道,他们两个的身份隔在中间,一个堂堂秦王世子,一个只是小小庶女,简直是云泥之别,所以一直安守本分,不敢逾矩半分。
但是柳如是就不一样了,她好歹也是御史大人的嫡女,若是许仲炘愿意,也不是不可,每每想到此,柳若云总是心中一痛。
果然,说明天和意外是说不准的。
几日后,一道圣旨打破了柳府的宁静。
皇上下旨,柳家大小姐才貌双全,贤德淑良,性情温和,特赐封为云郡主,予太子正妃。
柳家众人是各怀鬼胎,柳御史感恩戴德,叩谢皇恩;柳夫人又震惊又嫉妒,这么好的事为何落在一个庶女身上;柳如是则是心下暗喜,这下再没人跟她抢她的炘哥哥了;而柳若云跪在地上的双腿仿佛没了直觉。
她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院子的,一路无言。
回到院子的柳若云,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狠狠哭了一场。
她终于还是和她的炘哥哥无缘了吗?
得知这个消息的许仲炘如晴天霹雳,一路骑马飞奔到柳府,不顾众人阻拦,一路直奔柳若云的院子。
“阿云,阿云”听到他的声音,柳若云抬头,一双美目已经红肿不堪。
“炘哥哥”她看着他,挤出一丝声音。
他伸手,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阿云,我不会让你嫁给太子的,你等我。”
身后的柳如是看的是清清楚楚,手里的帕子已经被搅得不成样子。
许仲炘松开柳若云,继续安慰着,身后的柳如是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阿云,你等我,等我去找皇上,我让他收回成命。”
说完,许仲炘转身飞奔而去。
柳如是身影一转,出现在秦王府,门口的她哭的梨花带雨。
“哎呦呦,我的如儿小乖乖,你这是怎么了?”秦王老爷子一听说柳如是在门口哭的稀里哗啦,连忙跑出来了。
他素来与柳御史关系不错,他又没有姑娘,自然柳家的女儿也就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疼了。
“秦王伯伯,炘哥哥他……”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怎么,你慢慢说。”秦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到。
“炘哥哥,炘哥哥他去皇宫了,他要为了我姐姐,违抗皇命。”
“什么?”秦王有些怒了。
“皇上赐婚,炘哥哥说要去找陛下理论,让陛下收回成命。”
“这个逆子,真是活腻了。”老秦王一听,心下一震,他布局十几年的计划,不能让这个逆子毁于一旦。
(三)
许仲炘被堵在了宫门外,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把他绑着送回了秦王府。
“啪”的一声,秦王甩了许仲炘一巴掌。
“你这个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毁了本王十几年的心血?”秦王大怒。
许仲炘自然知道,他的父亲虽然表面上和皇上兄友弟恭,其实暗地早就有了矛盾。
如若当年,不是秦王出征在外,回了皇宫,老皇帝已经断气多时,只留下了一卷传位圣旨,这江山如今还不知道是谁在坐。
新皇登基后,就想方设法夺了他的兵权,秦王忍气吞声,蛰伏十几年,这十几年他从不曾忤逆过皇上一次。
若是今日许仲炘就这么横冲直撞的闯进了皇宫,还顶撞了皇上的话,他都没有办法保住自己的儿子,他最清楚他的皇兄,喜怒无常,手段狠辣。
不过,这一切,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
“禀陛下,小世子被秦王殿下绑回去了,如今怕是正在家教训着呢。”庭前的太监捏着嗓子回复到。
“嗯”塌上的老皇帝正闭目养神,一旁的宫女小心翼翼的帮他摁着。
太监小心翼翼的弯着腰出去了,屋里一片安静。
许仲炘被关在家里,寸步难行,就连送信的鸽子都飞不过他家的围墙。
这个时候,他才真的知道,生在皇家的不得已。
也不知道柳若云怎么样了,躺在床上的许仲炘翻来覆去睡不着。
自那日许仲炘走了以后就没了音讯,柳若云在家急得团团转,也是没有办法,派去秦王府打探消息的人一一被挡在了门外。
“小姐,你说这世子殿下,怎么还没消息,好坏送个信儿呀!”樱桃急的直跺脚。
“我也着急啊,可是我能怎么办?”说着柳若云的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哎呀,小姐,您别哭,你相信小世子,他一定有办法的。”樱桃是又着急又没有办法。
转眼间已经是半个月的光景过去了,等来等去,柳若云等来的是许仲炘成婚的消息。
“姐姐,我马上就要嫁给炘哥哥了,你不替我高兴吗?”
柳如是一脸得意的现在柳若云院子里,得意洋洋的炫耀,这个消息就如一把盐洒在了柳若云的伤口上。
她想不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怎么,这还是炘哥哥亲口向陛下求的亲,姐姐怎么不开心呢?陛下说了,好事成双,所以,我们的婚事就办在了同一天呢。”
说着,捂着嘴咯咯的笑。
柳若云眼里一片灰暗,长长的指甲刺进了手掌。
“当然,恭喜妹妹喜得良人。”她说的一字一顿,好像每一个字都敲在了心里。
(四)
半年后,当朝太子和秦王世子同日大婚,整个北朝举国欢庆。
柳大人喜笑颜开,他虽然没有儿子,却有一双举世的女儿。
漫天飞花,十里红妆,两顶花轿从柳府背道而行,宛如年少的许仲炘和柳若云,青梅竹马终是败给了现实。
两对新人,各自光景。
柳若云端坐在床边,结发、颂礼、掀盖头、饮合卺酒。
一套流程过后,许仲延禀退所有人,柳若云像个死气沉沉的木头人。
“我知道你不愿嫁我,但是这世上除了我没人能护得了你。”
柳若云抬眼,她不知道许仲延在说些什么,不过后来,她终于明白了。
“太子殿下,何苦娶我小小庶女,原本家中我都无立足之地,更别说能帮得上你。”柳若云也想知道堂堂太子,为何甘愿放弃权臣的橄榄枝。
“我说是一见钟情,你信吗?”他笑得一脸无害。
柳若云苦涩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另一边,柳如是坐在床上左等右等不见新郎官,派人出去寻了两三次,都说世子正于众宾客把酒言欢。
一直到深夜,一身酒气的许仲炘踉踉跄跄走进了新房。
醉的厉害的许仲炘一切流程从简,直接赶了众人出去,挑了盖头。
看到柳如是的时候,他生气的把桌子掀了,杯子碎了一地。
“炘哥哥!”柳如是有些害怕,壮着胆子喝了他一声。
“如儿,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我救不了阿云?”他抓着狠狠柳如是的肩膀质问到。
“炘哥哥,你,你弄疼我了?”柳如是轻咬薄唇,眼里闪着泪花,显得楚楚动人。
“阿云,阿云。”醉的不省人事的许仲炘,眼神迷离,吻上了她的唇,一时间,唇齿交融,两人倒在床上,只留一室旖旎。
第二日,许仲延一早就醒了,看着蜷缩在床上的柳若云,淡淡的叹了口气,他咬破手指,滴了几滴鲜血,打发走了来承喜帕的婆子。
他穿了外袍出去了,嘱咐宫人让柳若云再睡一会儿。
其实床上的柳若云早就醒了,一夜她都防着许仲延,断断续续没怎么睡着,所以刚刚他一动她就醒了。
摸了摸大红的喜被,她知道许仲延出去就是为了她能睡个好觉。
柳若云叹了口气,眼神晦暗,吸了吸鼻子,闭了眼。
柳如是亦是一早就醒了,她往上拉了拉被子,有些羞涩。
看着眼前眉目如画、日思夜想的人,她不禁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头。
不料,许仲炘,眉头动了动,她连忙收手,还是迟了,悠悠转醒的许仲炘,伸手按了按鬓角,一转头,看到身边的柳如是。
看着两人的光景,再回想昨夜,许仲炘自是知道他们之间再也不是简单的兄妹之情了。
他眼神飘了几飘,看着巧笑嫣然的柳如是,有些愧疚,他从小就把柳如是当成了亲妹妹。
如今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掀了被子就要起身。
“炘哥哥,天色还早,你不要再睡一会吗?”柳如是有些不舍,叫住了他,一起身,胸前的思被滑落。
许仲炘皱了皱眉头:“不了,还有公务要忙,你若是困,便再睡会儿。”说完,披了外袍匆匆离开了。
柳如是缩在被窝里,忍不住傻笑,她的梦终于成真了,从她有了男女之别的意识直起,就喜欢上了她的炘哥哥。
(五)
寒冬腊月,最是无趣,日日待在太子府的柳若云闲来无事就躲进书房,也只有当她沉浸在书海典籍里时,才能忘却生活带来的不快。
许仲延整日繁忙,却总是不忘日日讨她欢心,每日不是孤本典籍就是名画古琴,倒是投其所好,时间久了,柳若云也就淡然接受了,毕竟,她现在已经是太子妃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
西边的战事起的突然,正在厅中沏茶的柳若云听到这消息时一不小心打翻了茶盏,溅起滚烫的茶水流了一手。
许仲延急忙上前查看,端着她的手细细吹了又吹,亲手为她涂上药膏。
“怎的如此不小心?”他有些抱怨的说到。
“殿下,臣妾没事,只是这战事来的紧,你且快些进宫面见父皇,商量商量对策。”
彼时,皇上病重,躺在床上已然已经动弹不了。
许仲炘和一众皇子世子们守在床前,秦王冷冷的现在一旁,不发一言。
许仲延心里明镜也似的,他看得出来,皇帝的病并非寻常。
可惜以为时已晚,他凑上前,附在皇上上边,抱着他的手,哭的悲痛不已,身子一紧,皇帝的手,伸进了他的胸前,他知道,他的父皇,终是留了后路。
片刻不过,皇帝薨逝的消息四散,西边战事吃紧,急需另立新帝以稳定军心。
各皇子蠢蠢欲动,原本与许仲延交好的许仲炘也因为柳若云的事疏远了他,势单力薄的许仲延如今是腹背受敌。
秦王再也不是敦厚纯良的九皇叔了,他扶持的三皇子势力蒸蒸日上,很快就在朝堂上与许仲延分庭抗礼。
许仲延知道,没有父皇,他必死无疑。
回到太子府的许仲延,紧闭门庭,拉着柳若云躲进了密室,打开那张字条。
“仲延吾儿,朕立你为太子便已将这天下交付于你,你秦皇叔的心思,想必你也知道几分。朕走后,定然朝堂不稳,所以,朕将玉玺藏在了你母后的排位之下,还记得你成婚那日,朕赏给太子妃的玉簪吗?那是你母妃的遗物,打开里面,有朕送你的礼物。”
柳若云知道,许仲延如此信任她,是真的将她当作家人了的。
摸了摸头上随身带着的簪子,果然有个小洞,里面的藏着一张字条,字条上,有十万精兵藏于西部山区。
许仲延别无选择,拿到了玉玺,且以十万精兵的威慑顺利登上了皇位。
登基那天,柳若云自成婚以后第一次见柳如是,她大着的肚子明晃晃的刺了她的眼。
许仲延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从今天起,她就是皇后了。
典礼举行完,柳如是看着柳若云一朝飞上枝头心里不舒服极了,她怎么如此好命,一个小小庶女,如今竟然成了一国之母。
柳如是越想越恨,趁着柳若云去茅厕的间隙,她也偷偷溜出来了。
柳若云一出来,就看到了柳如是挺着大肚子站在路中间。
“姐姐”她叫了一声,柳若云吸了口气想转身离开。
“怎么姐姐成了皇后,就连妹妹都不认了吗?”她在后面语气凛冽。
柳若云转头“妹妹有何事?”
一转身,柳如是就撞了上来,她沉重的身子,一下翻到在地,顺着草地落入了池塘。
“啊,来人呢!快来人!”
一时间,乱作一团,柳若云一下慌了神,她什么都没做。
柳如是被救上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太医说,孩子保不住了。
柳若云气血倒流,手脚冰凉,双手抓住许仲延紧紧看在他怀里,颤栗不已。
许仲炘的眼红的滴出血来,狠狠的瞪着她,好像要把她撕碎了。
他抱着昏迷了的柳如是离开了皇宫,脚步生风。
柳若云知道,这一次,他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醒来的柳如是又哭又喊,抓着许仲炘的领子久久不放:“怎么会这样?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看不得我们有孩子,她杀了我们的孩子,炘哥哥,你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许仲炘抱着疯魔的柳如是不停的安慰:“如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还会有的。”
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他怎么能不伤心?
其实柳如是也就是想跟柳若云显摆而已,她没想到她突然止步转身。
群臣本就依附秦王,如今,秦王失了孙儿,皇后失德,自然是抓住了新帝的小辫子。
(六)
雪花般的折子,一叠叠送进了宫里,许仲延忙的晕头转向,原本严峻的战事又吃紧了,西边城池丢了一座又一座。
柳若云端着鸡汤现在书房门口,不敢进去。
最后,还是偷偷转身离去了。
众臣参奏,皇后失德,请皇帝择贤令立,许仲延不为所听。
每日下朝一定先去看看柳若云,陪她吃一顿晚饭。
战事越发紧张,世子许仲炘请求出征,许仲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咱们让他焦头烂额的差事可算有人领了。
不过短短三日,他就发现不对,许仲延一到西边,战事是停了,可是,却不是想象中的停战。
暗探送来密报,世子与西秦联合在一起了,得到消息的许仲延把手里的信纂成了一团,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一直都知道,他的秦皇叔不服先帝,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联合外敌,断送了他许家百年江山。
一进门的柳若云就看到满身是血的许仲延,连忙将他扶到塌上,她已经知道许仲炘叛变的事情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曾经的青梅竹马,少年月光,摇身一变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西部已全部失守,朝中局势大变,秦王一家已然离开,剩下的人群龙无首,只能尊三皇子为首。
许仲延没了办法,只能御驾亲征,带着他仅剩的十万军队。
然,终寡不敌众,以许仲炘为首的四十万西夏大军势如破竹,直捣皇城。
三皇子带着亲眷一路南下,逃走了。
诺大的一个皇宫,就剩下了柳若云,她知道,她这辈子,活的太累,一直都在为别人而活。
嫁给许仲延的短短几年,让她过了几天人间最美好、最平淡的日子。
即使到最后,她也记得新婚那日,他笑着对她说喜欢她。
可是,她最终都没有爱上他。
“娘娘,城破了。”
禀退了前来报信的士兵,手拿图纸柳若云跌坐在地上。
“阿云,我们本不该如此的,可是你杀了我的孩子。”
柳若云也不辩解,只是直直的看着他,然后慢慢的笑了。
终其一生,他们还是走上了陌路,男人有了权力和地位,便不再无计可施了吧。
许仲炘终究还是没有放过她,他将她囚禁在冷宫里,留着她的命,或许是因为还有一丝不舍吧。
没几天,洒扫的宫人就发现柳若云死在了冷宫的花池里,尸体打捞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