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那个小煞星她惹不起也就算了,楚闻溪是嫡子,这也没得计较,如今不过一个病殃殃的庶子也敢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了,若不是她早年间坏了身子不好生养,如今又怎么会……!!
郑氏越听越恼,越想越气,一口银牙仿佛要被她咬碎,手中丝绸做的帕子更是被她抓出了几个拇指印。
“这小贱种,不过是个洗脚婢爬床生出来的下三滥玩意儿,还当真把自个儿当大少爷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又怎敢做得了主的!!”郑瑛莲越说越气,王婆子见状连忙给她顺着气,像是故意的般,又将楚洛书贬损了一番。
所谓病急乱投医,也不知是真信了王婆子的鬼话还是本就有这个打算,郑瑛莲紧抓着王婆子的胳膊缓了一会儿,让人取了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将信封和头上簪子一并交给了贴身丫鬟:“差人送进宫。”
丫鬟拿着东西步履匆匆,很快离开。
“来人,更衣,备车,同二爷说,今个儿我有些事,便不回来了。”丫鬟刚走,郑瑛莲也开始忙着拾掇起了自己,如同火烧眉毛般赶忙的催促着下人们快些,快些,再快些。
夜枭在空中盘旋不定,野猫在屋脊悠闲漫步,屋檐下,飞蛾扑腾着翅膀孜孜不倦的在纸皮灯笼上拍打着,几只蝙蝠不时掠过带走那些愚笨的蛾子们。
半个多时辰后,忙碌的静和院随着郑氏的离去也总算是平静下来。
当郑瑛莲上了一架不带任何标识的马车,从侯府偏门离去时,殊不知暗处一双黢黑的眸子正直直的望着她。
待车马下人都走远,眸子的主人也从阴影处转了出来,马蹄声在月光下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楚枫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面无表情的转身回了住处。
秋风过,枯叶落,转眼数月过去,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宁武侯府眼下除了个成不了事的二爷,就是个只知打小算盘的二奶奶,再有就是三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没有了当家人,也没有老太君,更没什么当家的主母,再加上又还在孝中,几片雪花落在枝头,整座侯府看着却比城郊农户家中还要清冷上许多。
“下棋,下棋,你们家就只会下棋吗?”林放拿着茶壶看着楚洛书兄弟两个,这都几个小时了,从午饭到现在,茶都喝好几壶了,见他两人就盯着棋盘一动不动,忍不住吐槽道:“楚哥你说,那回我过来,你是没在下棋的,真的也太宅了吧,你确定这样一直下去,不会得抑郁症或者社恐症吗?
我这么大一个活人还在这儿呢,你们好歹说句话啊,这一动不动的看得我尴尬癌都晚期了。”
楚闻溪听他像只鸭子般叫唤个不停,也颇有些不耐烦,抬眸扫了他一眼:“有病去医馆,侯府治不了疑难杂症。”
“林公子不知,这人生啊!”楚洛书扔了手中棋子,倒还心平气和的站了起来:“有时便也就如这棋局一般,乍一看则风平浪静,殊不知这底下却是暗藏着多少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