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好似早已经知晓会有这么一问,回答得也十分顺溜:“师叔祖本应前几日便到的,但因途中出了些意外,遂时日上便也有些延迟了。”
“那可有……”
楚枫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楚洛书手一挥,他便也只好住了嘴。
“既然如此,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小师傅也请回吧,记得替我们同空落大师招呼一声,就说大雁落树上了,有人想请他喝杯清茶。”
楚洛书语气轻轻,必然没听懂他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但多少也知道,是眼前这人绝对是要找师伯准没错了。
但空落师伯身为一寺监寺,每天单单是庙里几百号人的吃食及采买就已经够他操心了,况且每日里还有许多贵客要师伯去接见。而当下这两人既是生面孔,且看似也不像什么贵客的样子,先不说师伯有没有空了,但就算他有空,他好似也不大会再怎么也会为了这区区几两银子和一句让人听不明白的话再去叨扰师叔讨骂吧。
必然微微低着头,朝两人行了个佛礼,便也就此退了出去。
“找人盯着,注意别露了行踪。”必然小师傅才刚走,楚洛书便在桌边坐了下去,指尖捻着茶盘里的一个青花瓷杯,神色淡淡说到:“让人打点一下,再去确认一下消息可是有误。”
晚风吹得呼呼作响,山里的夜晚也比其他地方更冷一些,佛庙里处处都萦绕着一股子檀香的味道,树叶沙沙,只让人觉得好眠。
舟车劳顿换来的一夜好睡,可就在天还将亮未亮之际,一道清脆的钟声传了过来,楚洛书睡得正迷糊,不免也没这声音所惊动,只是睁开眼却又觉得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推开门,只觉得一股清凉钻入鼻腔,原来不知何时外边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抬头望着从屋檐上滴下来的水珠,不自觉的伸出了手去,冰凉的水滴落入掌心惊起了更加细小的水珠,薄薄一层水流绕着纤细的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掌纹从手腕滑了下去,很快就将他的袖子浸湿了一片。
楚枫出来时,就看见他主子一大早起来没事干竟在玩水的时候,顿时只觉得脑袋疼,真的,无比疼!
但也只能重重地叹口气,拿出了随身带的帕子,很是无奈给为他擦拭着手上的水迹:“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啊!”
楚洛书的目光落在雨幕中,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似在问询般的语气说到:“下雨了!”
“这雨是二更后落的,眼下应当是快停了。”楚枫仔细为他擦干净,又拿了方帕子暂时垫在了打湿的地方:“僧人们这个时候还在做早课,小的先伺候少爷更衣,稍后再去找方丈如何?”
楚洛书好似没听见他的花语,的目光依旧落在雨幕中,主仆二人站在廊下,一时间竟也相顾无言起来。
等过了许久,才见楚洛书手一抬,似是又要去接无根水,不过还没等楚枫反应过来,就见人抖了抖袖子转身回屋去了。
楚洛书原本就觉浅,方才被钟声惊醒,眼下才刚缓过那股劲来,再怎么也是睡不着了,便让楚枫把棋盘拿了出来,一个人坐在棋盘前自己和自己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