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孩子在角落里蜷缩着许久，久到天光破晓，阳光透过树叶细碎的洒落在地上，照在脸上是那么的晃眼。

　　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终于忍不住从破木箱子里爬了出来，看着对面的早餐店，孩子砸吧砸吧嘴，看着玻璃上满身满脸都是灰的自己，从兜里掏出了一张被捏得皱巴巴的两元纸币。

　　扣扣扣——

　　“蒋哥！”孩子敲了敲门，胆怯的叫着里面的人。

　　扣扣扣——

　　敲门声反复在楼道里响起，不管门外的人怎么喊，可就是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一连叫了许久，郭砚星也是慌了，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就在他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朝着他走了过来。

　　男人衣衫褴褛胡子都遮住了快半张脸，郭砚星那里见过这种不修边幅的人，一时间也是愣住了，男人又朝他走了几步，不过也只是愣了一下的功夫，他就扑在门上更猛烈的拍打哭喊了起来。

　　“吵死了！”随着男人的脚步，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男人说着不耐烦的一把将他推开，然后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面钥匙，打开了面前的门。

　　孩子站在门口，就连滑落到脸上的眼泪的那来得及擦，他看着打开又关闭的房门，已经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只知道刚才有个跟乞丐一样的人，拿着钥匙打开了那扇门，然后走了进去。

　　他退后几步看了眼门牌号，还有门口的花盆、鞋架，这才真的相信不是自己走错了。

　　蒋希珩回来时，就看见浑身脏兮兮的他，像个二傻子似的站在自己家门口。

　　蒋希珩跑两步走到他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打也不能打，只能气鼓鼓的拉着他就要往外走，郭砚星看见他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哥，疼！”

　　“谁叫你要乱跑，龟儿子，劳资还没还没打你呢，就叫疼！”

　　“哥，蒋哥，你放手，我不乱跑了，你，你先放手行吗？”

　　“小兔崽子，没一点让人省心的！”

　　就是为了找这个二傻子，一晚上没有合眼，要不是看在他舅舅的份上，蒋希珩是真的很不想管这熊孩子。

　　两人在楼道里吵吵闹闹好一阵，也引来了几个下班在家闲的蛋疼的邻居，见是俩孩子拉拉扯扯就又没趣的关上门自己回去了。

　　两人拉扯了半晌，就在蒋希珩准备妥协的时候，他们身后的门突然被人打开，男人刚开门就对两人破口大骂，蒋希珩听见声音扭头就要跑，但还没等他迈开步子，就觉得被什么撞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旁边的白墙去了过去。

　　蒋开城在他几步处站定，道:“小王八羔子，觉得翅膀硬了是吧，啥也不学就学你妈，看见你老子就要跑，难道你老子是要吃人啊？”

　　蒋希珩被他一脚踢在了后腰上，本就干枯瘦弱的他一手撑着地，一手扶着，窝在墙角好半天都爬不起来，正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

　　“你个白眼狼，还敢瞪老子，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蒋开城说着又是几脚猛踹，蒋希珩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