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生活总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我这样想,因为不可能一辈子寄人篱下,他是他亲姐姐呆在她们家也会有嫌隙,各自为主,自家人过自家的日子,后来也是我听他们讨论等我上初中后就会有一个自己的家,即使未来的路是迷茫的,雾中的路灯也让我心安一些。
“今天老姨和你妈不在家,”她早上叫我起床,说我该上学了,我做起来,她告诉我今天他们都要走了,回姥姥家,今天我的三姨姥要回村,到李女士家里吃一顿饭。
我心里有些失落,又要那些不足以填饱我的胃的钱去某个角落了买来几袋便宜好吃的零食大快朵颐,但我也想去学校门口对面的饭店里吃上五元一份的鸡排饭,我只吃过一回,朋友吃剩下的半份我借口没吃饱吃到肚子里,它成了我的。
但令我欣慰的是,第二天早上老姨给我拿了五块钱,喜悦是有的,但我还是转移话题,问问他们干什么去……
突然,大楼倾颓,就像是世界末日那样,“老姨,老姨!”他的脸扭曲变形,破碎,一瞬间我眼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啊!”只觉得心绞痛,呼吸的空气挤在肺里面出不来,眼睛是瞪开的,我带着呼吸机,身上还连着各种线路,我抬头看着均匀跳动的心电图,看向了一旁的医生,他们约莫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想不开呢?”
抢救室外的父亲提心吊胆,当我被推出去之后,看见他蜡黄的脸,有些不好意思。
我被转到单间病房,还要住些日子,其实想想都是好的,周围也都是孱弱的病人,做不了几个响,我现在很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来放松自己。
“你先回去吧,”我对坐在一旁的父亲说,想一个人待一会。
“你别……”
“放心我吧,”他也拗不过哟,平时知道我的脾气,今天就拎着包回去了。
护士可以照顾我很好,女护士很年轻,她站在门口走进来。
“你为什么要自杀呢?”
我回避这个问题,因为我记不清自己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我坐在这里,一个陌生的护士问我为什么自杀。
“我知道你,你是那个作家。”她看我没回复她,就靠过来。
我还带着呼吸机,尽管我觉得已经不需要了,只是肺部还是会隐隐作痛,浑身没有力气,翻身不看她的力气都没有。
她给我挂上药就离开了。
我现在好怕进来人,如果可以的话甚至换药都不希望别人插手。
父亲还没有,我余光看到他在门口。
在他看向我的同时,我挥了挥手。
他又走进来,把门关上。
我闭上眼睛睡了。
直到第二天的上午十点我才醒过来,现在身体甚至恢复的差不多,胃部感觉剧烈不适。
屋里没有人,呼吸机也撤下了,摆在一旁,手上还贴着拔针留下的胶带。
现在我着急如厕,体力不支险些摔倒,像刚出生的水牛,我勉强扶着床边站起来。
恐怕是要按紧急呼叫,来一个护士帮帮我,这样有损形象,她只需要把我扶进卫生间,我在关上门,她就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