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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坨臭泥(五)

二零二三

  和其他的小孩不同,我出生或许就带着报复心理,当然这种心理也许是后天形成的一种保护,就是在我受到不公之后,能够反击或者爆发出去以防止我无法承受。

  我从学校超市中买了一个玩具,那是我一天没吃饭偷偷买的,一个可以吹出声的蛇,两指那么宽。我都藏在柜子后面,在我身上反而是最不安全。

  如果被发现一定要盘问我哪里来的,或者是我偷来的都说不准,整完给我加罪名,我在他们心里也是如此不堪。

  这不像是他们自家人,我出去别人家树上摘了一个苹果,他们看到会鄙视我,到处说自家孩子——或者我不是,他们就只当外人说我手不干净。

  但如果是自家人偷偷摘了个苹果吃,他们只会问甜不甜,嬉笑着说给他们也摘一个。

  说着我和我小哥一起行动的次数还是最多的,他来了我没有一秒呆在屋子里,都是和他到处跑。

  他喜欢挑战新鲜事物,我爸从老家带过来的摩托车,他不会骑但依然驮着我在路上飞行,那速度是极快的,还好路上没有车,最危险的情况就是摔进大地,轻微划伤,也不会危及生命。

  他也带我偷过鸟,我是很喜欢小动物的,姥家也只有鸟可以来养,前院的大舅家立着一个好大风捕鸟网,我们伸手总是再能够到的地方把网撕破,取下鸟,因为那个网实在把鸟包裹的凌乱,智取是拿不下来的。

  我们还拿着鸟笼到处看谁家有网,刚好走到舅佬家,她送给我们一只,但我们还是没收手,走了几趟房屋,看见了另一个抓鸟的网,上面只有零碎的枯叶,和几具已经腐烂的鸟的尸体,不知是誰家的院子,进去看就看见挂在山楂树上的鸟笼,那只鸟被我小哥掏了出来,让我快跑,我跟在后面飞快冲出院子。

  有得必有失,在开笼子的时候另一只鸟逃出来飞走了,我俩个对视一眼,一个也行,就回去了。

  不过这拿了他们家的鸟,心理多少有点紧张,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小哥说没事,就只是一只鸟。

  两天鸟主人估计也是急慌慌的咒骂,他也不知道鸟去了哪里,不过他找没找也不清楚,这只是一个廉价的鸟。

  然而就在小哥回家后我的开学第一天竟有人找上家门,他一口就钉钉子一样把嫌疑犯扣到我的身上,李女士气冲冲从大门过来,没到屋子就喊我的名字,我装作不知情出来,她说谁谁谁家的鸟是你拿走的吧,他看着院子笼子里的鸟,确实我有参与,但如果我说是我小哥带着我去干的这件事,这就认定了罪名,她不会怎么样我小哥,只会狠狠责骂我,所以我直接哭了出声,假装委屈说这只鸟是舅姥给我的,他不信,大门口丢鸟那一家的人直接进来,看着这只鸟说“这不就是我家的那一只。”

  很巧,当初看舅姥家和他们家的鸟就像复制出来的,除非你了解两只鸟的性格,不然你无法区分,怎么会有人了解鸟的性格呢?如果我一口咬定了就是舅姥给我的,他也不能怎么样,果然李女士脸红着拉着我去了舅佬家对峙。

  舅姥不是亲的,但也算是有关系在,看着我姥铁青着脸进去她就迎了出来,“姐咋来了?”

  我站在一旁,瑟瑟发抖,舅姥也问我怎么了,李女士直接插嘴问是不是她给了我一只鸟。

  “是啊是啊,给了他一只,就我家原来两只所以……”她解释很清楚,这样李女士才不继续冷着脸,她把事情都交代了。

  “不可能,你家孩子多好啊……鸟就是我给的,你让他里找我!”她这样说的,李女士说那就不留着了,带我回家。

  我一路上都在哭,听见李女士说了一句,“不是你干的事你哭啥。”

  但其实无论我哭不哭,如果不来对峙,她就已经把我生吞活吃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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